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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著楊昆的屍體?咋看著還是個孩子呢?”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一個穿軍裝的身影在唐城面前停留了一陣,就離開了。聲音慢慢去遠,唐城還在那裡呆呆地坐著,恍如木頭一般渾渾噩噩,直到他再次聽到一聲爆炸,唐城這才有些回過神來,自己能聽見聲音,自己還活著。

第十六章 初戰

“炮擊,隱蔽,隱蔽”叫喊剛起,尖銳刺耳的呼嘯聲就已劃空而來。“轟!轟!轟…”接踵而至的爆炸開始猛烈錘打地面,強勁的衝擊形成狂暴的氣lang,死神的鐮刀寄魂於一塊塊高速旋轉的彈片,以難以捉摸的軌跡橫掃著阻擋它們的一切。大地在強烈地搖晃著,彷彿整個世界都受到了扭曲。唐城雙手抱頭、膝蓋頂胸,以半側半躺的姿勢蜷縮在冰冷泥濘的戰壕底部,眼皮與嘴唇死死緊閉,假裝自己一塊石頭或者一具屍體,只要能躲過這該死的炮擊,扮什麼都可以。

在這條簡陋蜿蜒的戰壕中,還有許多和唐城一樣頭戴德式大耳沿鋼盔,武器或抱於懷中,或置於一旁計程車兵。他們有的表情坦然地閉目養神,有的口中唸唸有詞,也有人面如死灰、眼神呆滯,茫然不知所措地坐著、側躺或是像唐川一樣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炮火風暴狂烈而密集,尖銳的呼嘯聲與響亮的爆炸聲交織在一起,高低相應、此起彼伏。

對於戰壕中的人來說,這一切都是無可選擇的,要麼在心裡求神拜佛,要麼聽天由命。炮彈直接落進戰壕掩體,整班、整排的陣亡也不是稀罕事,而一些幸運的老兵油子,經歷一百次炮擊也能夠毫髮無損。可是,挨炮彈的煎熬,每一分鐘都是那樣的漫長,以至於人們不禁質疑:時間難道凝固在了這個節點上?

許久之後,山崩海嘯的聲音終於由密轉稀,又過了幾分鐘,最後一聲沉悶的轟響為這一段充滿力量的交響曲謝幕。陣地終於安靜下來了,瞬息的變化讓人們從耳膜到心臟都體驗著慣性的刺激,這對小腦不發達者甚至有著良好的催吐效用。生者挺過了煎熬,卻沒有一星半點的歡呼;傷者在痛苦的呻吟,得來的僅僅是空無的悲憫。至於那些死去的人,再也沒有榮譽與恥辱、堅持與動搖、樂觀與沮喪的區分,一切都結束了。

“準備戰鬥,日軍要上來了。”催命的喊叫聲照例在日軍的炮擊結束後響起,並且迅速傳遍了各條戰壕。先前形如雕塑的老兵們紛紛動了,有的沿著交通壕奔赴前沿陣地,有的起身趴伏在自己的戰鬥位置裡檢查著槍械和彈藥。槍械、鋼盔、水壺等等各種硬物件相互摩擦磕碰,在戰壕中匯聚成為一種獨特的聲音,緊張的氣氛迅速瀰漫開來。

倒黴蛋唐城雖然很不情願,但忌憚於槍托砸在身上的劇痛,他艱難的支起身子,從地上撿起沾滿了泥汙的步槍,一臉木然地等著。等那個脾氣暴躁的班長揮舞著拳頭喊“開火”的時候,再和旁邊的人一起趴到戰壕邊緣,用手中的武器向前射擊。

唐城無疑是這道戰壕裡最倒黴的傢伙,別人都是自願來打仗的,而他卻是為**帶路時遇上了日軍,整排**都死了,就只活了唐城一個,所以“幸運”的唐城便被楊昆的連長給留下拉了壯丁,成了這支雜軍裡的一名士兵,不過連長的心情好,給唐城的軍銜赫然是上等兵,比起其他剛入伍的新兵高了兩級。

其實這倒不是楊昆的連長有意在為難唐城,而是因為日軍已經把這一帶給圍住了,遊弋在周圍的日軍沒有上千也有六七百人,唐城一個學生貿貿然的獨自返回,興許會遇上日軍。上陣殺敵固然危險,但也總好過被日軍射殺在小巷子裡。這個理由聽起來很呆很傻,但擺在唐城面前的現實就是這般殘酷,而在僅僅幾個小時之前,他還是一個從沒開過槍的19歲年輕學生。

每天在學校忙忙碌碌,憧憬著有朝一日能夠挽著自己心儀的女孩走進鋪滿花瓣的教堂,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過上幸福美滿的平凡生活。這樣的人生理想並不算是奢望,可是在小巷子裡昏迷,等到他重新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墮入了一個噩夢,確切的說,是一個噩夢般的現實,他被強徵入伍了,以前的生活已經離他而去,他不再是個報仇心切的學生,現在的唐城是一名為國殺敵的**新兵。

對面日軍的槍聲陸續響起,炮擊之後必有進攻,這個淺顯的道理就剛被強徵入伍的唐城也摸索出來了。“準備射擊”熟悉的沙啞嗓音從不遠處傳來,在這道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的陣地裡,大家的脾氣都顯得格外的火爆,唐城他們的班長老蠻尤其如此。老蠻長著一張粗獷的國字臉,留著稀疏的絡腮鬍子,肩膀寬厚、臂膀輪圓,看著到和評書裡的綠林好漢有幾分相像,脫下軍裝拿起砍刀,那架勢,絕對和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