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語氣平穩的繼續道,“你說九妹妹算計是真,可若不是你自己的多疑和別有居心,也有很多的事都是可以避免的。”
“你——”易明峰持劍的手驟然顫抖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當初就是因為明樂和易明威私底下見面,他便懷疑兩人之間是在謀算什麼,於是為了方便控制易明威,就主動請旨把易明威帶在了身邊。
而現在,也掐是這個他自己埋下的隱患葬送了他最後的生機。
“呵——”想透了這一點,易明峰冷不防就仰天笑了起來,那笑聲蒼涼而又似乎透著癲狂,在清晨沾染了雨露的山林不住的迴響著。
他一個人笑了很久,直到最後又再毫無徵兆的突然打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易明峰嘖嘖讚道,垂眸撫摸著自己手裡的寶劍,不住的搖頭,“易明樂,我承認,我是輸了,在人心的算計上,我何止是差了你一步兩步?原來早在我還未曾把你看在眼裡的時候,你就已經開始給我佈局下套,所以今天我會敗在你的手上,不冤!”
“真的不冤嗎?”明樂翻身下馬,抖掉身上厚重的大裘款步走到隊伍的最前方,單獨與他相對。
“自我從柳鄉回來之後的那天起,你我之間就已經明確了立場。我們之間,不死不休,現在你又何必擺出這樣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來自欺欺人?”明樂面無表情的說道,也不等易明峰迴答,緊跟著又是話鋒一轉,冷厲了語氣道:“你之所以會輸,是因為你太自負!所以既然是自己釀下的一顆苦果,今天你也是時候吞下了去了。”
明樂的話,無疑句句都是戳在了易明峰的痛處。
易明峰死咬著牙關,腮邊肌肉不住的痙攣,顯然是一個隱忍到了極致的表情。
他明顯是已經無話可說,明樂抬頭看了看天色,也漸漸的有些失了耐性。
“把他給你的十萬精兵盡數折損於此,以他的脾氣,就算你能排除萬難僥倖回去給他奉命,也是決計交代不過去的。”明樂深吸一口氣,眯著眼睛撲面打下來的陽光,語氣輕緩柔和的繼續道,“念在你我同宗的關係上,我再給你留最後的一線餘地,我準你自行了斷,你動手吧!”
到了最後一句話,她的語氣突然收冷,一改之前的淡泊冷漠之意,而是殺機盡現的那種猖狂。
橫劍自刎於敵人跟前?偏偏這個人還是易明樂?
這件事對易明峰而言,無疑是最難忍受的恥辱。
明樂承認她是在故意激他,而此時的易明峰狗急跳牆,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由不得再分辨她話中深意。
“即使我死,也總要拉了你做墊背!”易明峰冷笑,突然目色一寒,就是厲聲喝道,“去,給我殺了她!”
這樣意氣用事的事情,若不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逼到了極致,就憑易明峰那樣的心機,是絕對不會做的。
然則此刻——
隨著他一聲令下,護在他周身將他嚴密保護住的八名死士立刻傾巢出動,橫刀從四面八方行程一個巨大的網朝對面的明樂罩了過去。
他們都是易明峰一手訓練出來的死忠之士,對他的性格多有了解,自然知道他們主子睚眥必報的個性,現在他自知必死無疑,拿明樂這個罪魁禍首墊背不在話下。
所以一眾人得令沒有辦法猶豫,撲上去,用的全都是同歸於盡的殺招。
明樂身邊有柳揚、武岡等七個人,自然不消吩咐就自主的出手迎敵。
按理說明樂既然主動激易明峰出手,就應該是對柳揚等人的身後有十成十的把握。
然則一直躲在旁邊看白戲的紀浩禹這一次卻未能按捺的住,同時鳳目一挑對自己的護衛使了個眼色。
於是頃刻間又是十餘條身影躥出。
雙方纏鬥,這樣一來,易明峰的人就全無勝算。
而也就在易明峰的死士棄他而去取明樂的同時,他的整個人也就相當於完全暴露於對面三百弓箭手的攻擊範圍之內。
所以說,他這樣支走身邊的人,完全就是個兩敗俱傷的決定。
驟然一見他的弱點暴露,易明威的眉心一擰,立刻就要抬手下令。
就在這時,易明峰的眼底卻是閃過一絲銳利的鋒芒,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接下來的舉動,早在他有所動作之前已經飛起一腳將半死不活癱在地上的鄭海踹起,向他砸了過去。
這一腳他用力極狠,正好本來就已經被武岡打出了內傷,再被他一腳踹在後腰,疼的一聲慘叫,直接一口鮮血奔出,身子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