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刻在腦海裡。
明樂就是在他這樣的注視之下逐漸睡去,許久以來的第一次,不用算計任何事,不用提防任何人,就這樣寧靜的睡去。
宋灝是手掌攏在她的腮邊,聽到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就幫著她調整了一下腦袋的位置,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
大帳裡面的氛圍很安靜,血腥味沒有完全散出去,卻也絲毫沒能影響到兩個人。
明樂安靜的睡著。
宋灝趴伏在床榻邊緣,臉孔壓低了使勁的貼著她的臉,然後唇瓣貼上去,摩挲在她的嘴角、鼻翼、額頭上都落下細碎而顫抖的吻。
無關乎情、欲,只是由心而發,載滿了憐惜疼痛和愧疚的輕吻。
最後,他把唇壓在她的額上。
良久,自唇齒間溢位沙啞低沉的幾個字:“阿朵!對不起!”
因為是臨時得了訊息趕過來的,宋灝就只帶了趙毅一個隨從,兩人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沿路跑死了六匹馬才緊趕著到了這裡。
回程的路上,為了安置明樂,盧遠晟幫忙準備了馬車,由趙毅和武岡帶隊護衛著返程。
回城的路上很平靜,明樂是一覺睡到次日清晨才醒。
宋灝倒是周到,居然從軍中挑了一名廚藝不錯的火頭兵跟著,路上走了三天,也變著法兒的給她做好吃的。
他們的車隊並沒有直接回京,出了南疆那片荒山的範圍又折道往東北方向,大年初一那天,就在陳州境內一處環境清雅的鎮子上暫住下來,說是等明樂養好了傷再走。
明樂知道,自她失蹤以後盛京那邊宋灝和孝宗之間一度翻臉,情況十分的不容樂觀,而年關這個節骨眼上他在滯留在外不歸,朝中肯定又是一場不小的風暴。
不過宋灝既然如此安排,肯定是另有打算,是以明樂也不多問。
那個鎮子叫雙嶼,很古色古香的一個地方,很有些江南小鎮的感覺,一條叫做白水的長河橫穿了整個鎮子,把整個鎮子一分為二,然後河上每隔開一段的距離就會架起一座拱橋,足足有三十六座,而每一座拱橋的設計又不盡相同,被視為當地一景。
這段時間,為了讓明樂安心養傷,有關盛京和外界的一切訊息宋灝都有意對她封鎖了。
路上明樂發了一場高燒,後來燒退了也倦怠的很,難得千依百順的順著他的心意,安心的留在鎮上養傷。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養了十餘日,傷口總算是重新癒合。
十五上元節。
日暮時分,就見宋灝帶著兩個幫忙服侍明樂日常起居的丫頭嘻嘻笑笑的端了兩大盤衣物首飾進來。
彼時明正倚在窗邊逗鳥。
這段時間宋灝對她看管的很緊,生怕她再亂動扯著傷口,是以除非是他親自陪著,平日裡連房門都不准她出,於是明樂閒暇無聊就常倚在窗邊撒些糕點渣子在窗臺上。窗外連著一片四季常青的竹林,林子裡棲息著許多麻雀,日子久了知道這裡有吃的,就經常飛過來。
你來我往也就和明樂熟識了,有時候明樂把米渣拈在指尖上也有膽子大的麻雀上前搶食。
這樣閒著日子無聊,宋灝不在的時候明樂也就自娛自樂,總和這些鳥雀逗著玩兒。
這日宋灝一早去了書房處理政務就不曾露面,本以為他可能是不會來了,這會兒驟然見他也有幾分稀奇。
“京城出什麼事了嗎?怎麼去了一天也不見你的人?”隨手抖落了手上的糕點渣子,明樂合了窗子回身過來。
“前幾日是有些事情,但是現在已經處理好了。”宋灝說道,抬手示意兩個丫頭把東西放下,自己走到窗前,從背後攬了明樂入懷,下巴抵在她肩上蹭了蹭。
髮絲刺進衣服裡,有些癢。
明樂笑著躲了躲,然後就聽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盛京那邊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回京之後,我們就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