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就在柳妃宮裡擺開了,所以這一天命婦們得到傳召一大早就可以進宮聽戲。
宋灝一早要上朝、去衙門,得要下午才能得閒,所以這天明樂就沒有和他一道,上午起來拾掇了一番就帶著幾個丫頭先行一步遞牌子進宮。
只不過入宮之後她卻沒有立刻去柳妃處,而是先去了姜太后處請安,不想還未到萬壽宮門口就先遠遠的看到林皇后帶著自己的一眾嬤嬤婢女從裡頭出來。
明樂款步走上臺階,待到她走近就微笑這屈膝行禮,“弟媳見過皇嫂!”
“免了吧!”林皇后淡淡說道,語氣並不見熱絡,盛裝之下還是難掩一臉的疲憊之色。
自從去年因為四皇子的事被擺了一道之後她的日子就過的很不如意,年歲漸長又膝下無子,並且不被孝宗待見,雖然還能勉強保留著這個皇后的頭銜,卻也是時刻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在什麼時候栽下去。
“謝過皇嫂。”明樂淡淡一笑,抬眸看一眼她的臉色就跟著露出幾分憂色道,“聽聞皇嫂這段時間身子不適,這會兒看著氣色倒是好了許多,該是沒有大礙了吧?”
“難得你還惦記著本宮的身子,就是些頭疼腦熱的小毛病,沒什麼事。”林皇后道,顯然是沒太有心思與她寒暄,回頭看了眼正殿的方向道,“五弟妹是來給太后她老人家請安的吧?正好太后剛才佛堂出來,你進去吧。本宮寢宮還有些庶務要處理,就不陪你一起了。”
說完就扶了龔嬤嬤的手,徑自出了門。
“恭送皇嫂!”明樂站在原地未動,一直目送她離開。
帶到他們主僕一行走的遠了,身邊長平才湊近一步,小聲提醒道:“皇后娘娘的這病聽說不是什麼好兆頭,幾個月不見,眼見著又瘦下去一圈了。”
說著,就露出些許同情之色來。
“從來心病都得心藥醫,除非她自己能看開,否則——”明樂看著她漸行漸遠薄弱的背影也是隱隱的一聲嘆息,“但凡她是稍微聰明些的人,把持著一個皇后之位十餘年又何至於落到這般田地,現在還要這樣看不開的不甘心,何必?”
“奴婢瞧這皇后娘娘也怪可憐的。”雪晴心直口快的說道。
明樂但笑不語,從遠處收回目光,囑咐道,“今天在這宮裡,你們幾個說話都注意著點,多看,慎言,明白嗎?”
“是,奴婢記下了。”幾個丫頭連忙應道。
明樂滿意點頭,這才舉步往裡面正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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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裡林皇后帶著一眾人等緩步而行,神色鬱郁。
龔嬤嬤跟在身後,嘆息著上前去替她攏了攏領口,道:“娘娘,您這幾日身子弱,奴婢還是叫一輛輦車過來吧,別累著您。”
“走兩步路而已,本宮還沒那麼容易死。”林皇后說道,唇角揚起一個冰涼的弧度,諷刺至深。
“娘娘!”龔嬤嬤一驚,忙是上前一步將她攔下,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沒有察覺什麼異樣才慎重的叮囑道,“什麼死不死的,娘娘也不怕忌諱嗎?太醫不是說了嗎?您這是憂思過剩心力鬱結,放寬了心就能慢慢調養好。以後可莫再說這樣的話了,當心隔牆有耳。”
龔嬤嬤說著,就是眼尾一挑對她使了個眼色,壓低了聲音道,“奴婢聽說因為南疆戰事失利的事情皇上最近一直心情不好,這要是被哪個愛嚼舌根子的去攛掇兩句,保不準是要惹禍的。”
“哼!”林皇后聞言卻只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本宮咒的是自己又不是他,難不成這也要犯了他的忌諱?”
皇上和自家娘娘之間嫌隙已深,輕易不容易化解,而自家娘娘又是這麼倔強脾氣,怎麼都不肯服軟低頭去哄一鬨皇上,眼見著她這個一朝皇后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龔嬤嬤更是心疼,不覺的就紅了眼眶,一把拉住她枯瘦的手道,“娘娘,您可不要再說這樣的喪氣話了,這要是讓家裡夫人知道了,該是多心疼啊。再怎麼說您也是一朝國母,只要有這個位份在,您就什麼也不怕,萬不可以再說這樣的話了,你說這話,是在剜嬤嬤的心啊。”
龔嬤嬤說著就抬手去抹淚。
她是林皇后的乳母,親手將她帶大,在情分上甚至比林皇后的生母還要更為親密一些。
眼見著皇后受苦,這些日子她時刻都感同身受,只奈何無能為力罷了。
林皇后看著老淚縱橫的模樣,臉上卻不見多少動容,也不去勸,只就澀澀一笑往遠處移開目光,忽而聽得遠處的流雲宮裡咿咿呀呀的唱腔就是目色一寒,冷聲道:“說什麼皇上因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