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厲色突然更甚——
這個女人竟敢當眾謀害她的子嗣,她可以做一次,為什麼就不能多做幾次?
孝宗一怒,把柳妃交給壁珠和碧玉兩個,就大步朝林皇后走去。
女人們誠惶誠恐,噤若寒蟬。
龔嬤嬤見他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生怕林皇后遭殃,急忙撲過去阻擋。
“皇上,您說有人要害柳妃肚裡的皇嗣,就算真是有這回事,皇上怎麼斷定就是我們娘娘做的?”龔嬤嬤聲淚俱下,撲過去抱住孝宗的一隻腳,哀求道,“皇上,皇后可是您的結髮妻子,她是什麼秉性難道您還不瞭解嗎?柳妃娘娘受了委屈,您心裡不痛快,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這麼大的罪名加在我們娘娘身上!娘娘她冤枉,我們娘娘她冤枉啊!”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老刁奴!”孝宗正是氣頭上,一腳踹在龔嬤嬤的心窩。
龔嬤嬤痛呼一聲,倒在地上,嘴角有鮮血溢位。
“嬤嬤!”看到乳孃別踢吐血,一直呆若木雞般的林皇后才像是猛地驚醒,撲過去攙扶龔嬤嬤。
龔嬤嬤吐了血,胸口疼的說不出話來,只就心疼的不住落淚。
林皇后回頭,看到孝宗臉上恨不能殺之而後快的表情,心裡突然一涼到底。
“皇上。”林皇后大聲說道,面容悲切,“既然林太醫診了這藥裡有鬼,臣妾也不好說什麼,可您憑什麼就認定是臣妾做的手腳?就憑這奴婢的一句話嗎?”
林皇后說著,聲色俱厲的扭頭一指跪在她身後兩步之外瑟瑟發抖的那名宮女。
“這還不夠嗎?”孝宗怒道,“人贓並獲!”
“好一個人贓並獲,臣妾與您十多的夫妻情分,卻是抵不過這下作的賤婢紅口白牙的一句話嗎?”林皇后悽聲質問,垂眸看一眼懷裡奄奄一息的龔嬤嬤,就更覺悲切。
孝宗一窒,陰著臉倒是被她噎了一下。
“皇后娘娘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嗎?”易明心冷冷一笑,鳳目斜飛瞥了那宮女一眼,“如果臣妾沒有認錯的話,這丫頭應該是皇后宮裡的二等宮女蘭心吧,也算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如果不是確有其事,她為什麼要站出來多事,而且還是攀咬自己的主子?”
孝宗聞言,剛剛動搖了一瞬的心境就又再度堅定起來。
“明妃!”林皇后對易明心怒目而視,“如果紅口白牙的一句話就可以做數的話,那麼你今日幾次三番出言挑撥,本宮是不是也可以反告你一個圖謀不軌,誣陷本宮,意圖染指皇后之位的罪名?”
“你——”平日裡一向內斂深沉的林皇后也會全然不顧身份的與人叫罵,易明心始料未及,倒是被她堵了嘴。
剛巧小慶子請了步輦過來。
劉公公就上前對孝宗小聲稟報道,“皇上,步輦請來了,您看是不是現在就送柳妃娘娘回流雲宮安養?”
“皇上!”柳妃聞言,還是心有餘悸的抓住孝宗的袖子。
孝宗拍了下她的手背,道:“去吧!”
他的心情不好,語氣也極為森冷。
柳妃最是會審時度勢,並不在這個時候招惹他,乖順的應下,然後被壁珠扶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待她走了,孝宗收回目光,見林皇后和易明心還在唇槍舌劍的對罵,不由的怒火更盛。
“都給朕閉嘴!”孝宗厲聲斥道,“你們是朕的后妃皇后,不是市井潑婦!”
易明心和林皇后各自剜了對方一眼,都是憤恨閉嘴。
“皇上,臣妾不曾做過對不起您的事,今天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栽贓陷害於我。”林皇后道。
“你是說這個宮婢誣陷你?”孝宗冷笑,那語氣明顯的就是不信。
蘭心聽到自己被提及了,忙是倉皇叩首,“奴婢不敢說謊,奴婢不敢!”
她的膽子確乎是小的很,這樣就已經有些承受不住,倒完全不像是個有膽子肯收好處汙衊主子的人。
孝宗的目光狐疑的從她和林皇后身上一掃而過。
還是榮妃開口打破僵局,道:“蘭心,你仔細的把話說清楚了。剛剛你說皇后要害柳妃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是不是皇后叫你去對柳妃的安胎藥做了手腳?”孝宗卻完全等不得的怒聲問道。
“沒!沒有!”蘭心嚇得眼淚直流,拼命擺手,“奴婢沒有,奴婢沒有下藥害過任何人啊!”
“不是你下的,那是誰?”孝宗緊逼。
“奴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