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見到可疑,奴婢已經將人移交慎刑司,進行進一步的拷問了。”常嬤嬤回到姜太后身邊,不等她問已經主動回道,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張揉的有些皺了的黃紙,呈上去。
姜太后沒接,只拿眼神掃了一眼。
“這個是在後殿茶水房外頭的樹縫裡找到的,上面有些淺粉色的粉末,奴婢已經確認過了,正是櫻桃粉!”常嬤嬤道,“被兌成汁子混入娘娘茶湯的,應該就是這個了。”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
既然找到了這樣東西,這就說明林皇后的死絕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將她毒害了。
梁太后面無表情的揮手示意她退下,一抬下巴對殿下把守的侍衛道:“把這個奴才拉下去拷問,問問他到底是誰給他支的招兒讓他給各宮送的海蝦嚐鮮兒。”
“太后——太后冤枉啊!”梁順安失聲求饒。
卻是沒人理會他,很快被兩名侍衛拖了出去。
姜太后靜默的一瞬,才緩緩扭頭看向上座的景帝,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有人謀害皇后!”
孝宗長出一口氣,睜開眼,眼中顏色依舊晦暗莫辨,嘴角抽搐著扯出一個莫名的表情,最後卻是突然陰測測的冷笑出聲:“一個皇后!一個太子!這是有人要肆無忌憚竊取朕的江山嗎?”
最後一句話,他突然暴怒的嘶吼出來,聲音震懾整個大殿。
所有人,除了姜太后之外,都匆忙從座位上起身,恭恭敬敬的跪下去。
明樂心裡一聲嘆息——
他這個所謂“有人”,不言而喻,就是指的宋灝了。
只不過,她也確信,目前為止這把火還燒不到他們身上。
南疆的事情一直懸而未決,也無任何進展,孝宗還有顧忌,暫時還不敢公然對宋灝出手。
但是今日之後,一場眾說紛紜的流言怕是免不了了。
身邊宋灝也是以不變應萬變。
孝宗一拳打在了軟棉花上,倒也沒了後話,臉上表情陰晴不定的變化半晌,忽而一提嗓音對這大殿外面大聲道:“劉福海!叫劉福海把那兩個奴才提來見朕!”
殿外的侍衛領命,飛奔而去,不多時劉公公就帶著蘭心和之前意圖殺如玉滅口的那名御林軍從外面進來。
兩人都受了重刑,身上傷痕累累,尤其蘭心,一路哀哭著卻又幾乎連哭泣的力氣都提不起來,爛麻袋一樣被侍衛丟在地上。
“皇上!”劉公公親自在外看著刑訊,這會兒也是累了一身汗,不等孝宗開口已經主動回稟道:“奴才已經審過了,所有辦法都用盡了,這兩個奴才,一個就是哭,一個就是死活不肯開口,奴才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孝宗看了眼體無完膚的兩人,心裡突然就覺得無力。
一個敢在御前行刺滅口的刺客,骨頭硬不肯招認是在情理之中,現在看來——
這個一直唯唯諾諾看似膽子比誰都小的小宮女蘭心才是意志力驚人,受了這樣的重刑,竟還是一個字額外的字都不肯透露。
“不用再審了,都拖下去處理了吧!”孝宗揮揮手,語氣突然就軟了下來。
“這——”劉公公詫異,遲疑了一瞬,再見他一副倦怠疲憊的模樣也就不敢多言,忙是應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姜太后看著,也不阻止。
等到兩人被拖下去,才轉頭對孝宗道:“今天的事,皇上準備怎麼了?”
“慶喜兒謀害太子,後又畏罪自殺,那個刺客是個現成的突破口,卻打死不招。皇后暴斃也確定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可是沒有線索。”孝宗的語氣倒是出奇平靜,把這一連串折損他威嚴的話說出來也面無改色,但是到了最後一刻,卻是忽而笑了,對姜太后反問道,“母后覺得,應當如何處置!”
母子二人,四目相對。
一個目光詭異陰鷙,一個目光清冷嚴肅。
但是不知不覺間,就是有那麼一種緊迫而陰霾的氣氛緩緩籠罩下來,將這殿中氣氛一壓再壓,無形中竟是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沒有對宋灝發難,卻是——
把矛頭指給了姜太后了嗎?
難不成孝宗懷疑今夜這一連串的事是姜太后暗中推動?
明樂暗暗皺眉,抿緊了唇角——
如果他想要迂迴一番,借道姜太后來打擊宋灝的話,會怎麼樣?
姜太后與他坦然對望,臉上表情封凍而從始至終無一絲一毫的變化,只就冷靜而泰然的開口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