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這後宅內鬥的慘烈,竟也是被這場面震著,捧著茶碗的指尖隱隱帶了幾分顫抖。
“本來所有的線索都直指曹媽媽的,這便是要斷了嗎?”蕭氏皺眉,不禁覺得惋惜,想了想又扭頭對易永群道,“還是叫人去搜一搜這賤婢的屋子吧,保不準會有別的證據留下來?”
易永群神色凝重的看她一眼,剛要點頭,外面卻是黃媽媽氣勢洶洶的闖進門來,肅聲道,“不用搜了,證據老奴給帶來了!”
黃媽媽是家裡的老人,跟著老夫人,為人又極為和氣,這般凶神惡煞的表情眾人卻是頭一次見。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循聲望去。
黃媽媽徑自進門,黑著一張臉,完全不顧在場有多少主子貴人,抬手一揮,“抬進來!”
兩個護院用擔架抬著個身板寬厚的婦人從院外進來,小心的把擔架放在屋子當中。
那婦人亦是滿臉的血色,額頭上一個血窟窿,竟是跟曹媽媽的死狀無二。
眾人不由的勃然變色,蕭氏眼中閃過一絲驚懼的情緒,下一刻突然尖銳的叫喊一聲撲了過去,抱著那婦人的身子大叫道,“魏媽媽?魏媽媽?”
“婦人不用叫了,魏媽媽已經畏罪自殺了!”黃媽媽腰桿兒筆直的斜睨她一眼,聲音冷冰而帶著恨意。
蕭氏怔了怔,眉心擰成了疙瘩狐疑的抬頭朝她看去,“什麼畏罪自殺?黃媽媽你這是什麼意思?”
“哼!”黃媽媽從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卻沒正眼看她,直接往前幾步走到易永群面前端端正正的跪下,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紙包遞過去,道:“這是奴婢們搜到蘭香居的下人房裡從魏媽媽的枕頭裡面拆出來的,初步斷定就是曹媽媽手裡拿的毒藥,老奴本來是想帶了魏媽媽來給侯爺親自詢問的,可是她見東窗事發就撞了門框,人已經死透了。”
黃媽媽的聲音冰冷,表情也冰冷。
她對老夫人忠心耿耿,誰動了老夫人,那就是死不足惜。
“毒害老夫人,又陷害九小姐,的確是個一箭雙鵰的好計謀。”不等易永群表態,黃媽媽已經繼續道,“可是奴婢私以為魏婆子她一介下人,沒有這樣做的理由,背後必定受人指使,而起如果真是她一人所為,又何至於不敢過來和侯爺當面陳情而選擇輕生?可見——她這是要捨命保護背後主使的。”
她不在乎得不得罪蕭氏,只要能為老夫人要一個公道,其他的都無所謂。
魏媽媽是蕭氏乳母,跟著蕭氏一起進的易府,若說她會為了誰而捨生,那麼就只能是蕭氏。
蕭氏怔了一怔,這才從悲痛中回過神來,撲過去一把推開黃媽媽道,“黃媽媽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是懷疑我?”
“不是懷疑,是證據確鑿!”黃媽媽肯定到,容色沒有一絲動容。
“魏媽媽就是人證,這包藥就是物證!請侯爺明斷,給老夫人一個公道。”黃媽媽道,聲音處處透著果決和狠厲。
蕭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易永群也深知蕭氏近年來對老夫人的不滿,不自覺的就有幾分信了。
但如果真的證明是蕭氏,這便是一件了不得醜事。
他猶豫了一下,明樂卻是順勢上前捏了那藥包交給采薇道,“送進去讓柳揚給辨認一下,是不是祖母中的毒?”
“是,小姐!”采薇應聲,捏著紙包進去。
“侯爺!”蕭氏一個機靈回過神來,將那去抓易永群的袍子就要辯解。
“你給我閉嘴!”易永群沉聲怒道。
蕭氏一怔,張了張嘴,但是看著他殺人一樣的眼神,竟是真就沒能說出話來,心裡忐忑不安,額頭上開始隱隱有了汗溼。
魏媽媽為什麼會自戕?這分明就是往她身上潑髒水,為什麼?為什麼?
她的心思煩亂,不住的胡亂猜測。
采薇去了不久就回來,臉上更是難看幾分。
“怎麼樣?”易永群看她的臉色心裡已經瞭然,卻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采薇咬著下唇,悲慟的點點頭。
她也曾是老夫人的身邊人,對老夫人感情深厚。
“賤人!”易永群一怒,歇斯底里的對著蕭氏怒罵一聲。
蕭氏身子一顫,突然就軟在了地上。
“二叔,現在祖母還生死未必的躺在裡頭,你是一家之主,這件事——我想應該不需要外人插手來處理吧?”明樂站在當前,神色漠然盯著主位上的易永群。
這個二叔,雖然平庸,但對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