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自己要受到牽連,萬一被易明樂那個丫頭咬住不放,只怕連彭修也要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
孫氏心裡飛快的權衡,臉上表情已經隱隱開始有了動搖之意。
昌珉公主察覺氣氛不對,眉心死死的擰起,剛要開口打破僵局,卻是對面的明樂先行開口,面露不忍之色的對孝宗道:“皇上,可否容臣女說幾句話?”
“這是平陽侯府的家務事,易明樂,你最好不要插手!”易明心只當她是討落井下石,立刻出言阻止。
明樂卻未理會,從頭到尾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神情懇切的注視著孝宗。
最近這段時間,孝宗的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宋灝身上,同樣的,對她也頗感興趣,猶豫了一下便是點頭,“你有什麼話,儘管說來。”
“是!”明樂微微一笑,從座位上站起來,垂眸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易明真,惋惜的嘆了口氣道:“誠如明妃娘娘所言,今日這事兒是平陽侯府的家務事,我本不該過問的,可是不知道陛下還記不記得,當日陛下意欲賜婚平陽侯和昌珉公主的時候平陽侯所說的話?”
孝宗擰眉想了想,臉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其他人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紛紛的不解的看著她。
明樂停頓片刻,見孝宗沒有開口的意思,才又繼續道:“那一日臣女剛好在場,曾經有人提議要平陽侯停妻再娶,皇上日理萬機,或許是沒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但平陽侯當時的話,臣女卻記憶猶新,當時他說易氏是他的結髮妻子,無論如何,要他休妻,都是萬萬不能的。平陽侯大才,恕臣女妄加揣測,他與易氏七年夫妻,難道對彼此的心性脾氣能不瞭解?自家後院的事,臣女以為平陽侯也並非全不知情。”
“你是意思是——”孝宗的目光沉了沉,不由的暗暗提了口氣,試探道,“平陽侯明知道易氏殘害自家的子嗣,卻故意加以袒護?”
“一派胡言!”昌珉公主怒聲道。
“昌珉,你先退到一邊去!”孝宗面色一肅,沉聲打斷她的話。
昌珉公主怎麼都想不到明樂會去替易明真求情,不由的大光其火,但是孝宗的旨意她也不敢太過違逆,只能強壓著一腔怒火,暫且忍了下來。
“不敢!”明樂垂眸,微微一笑,語氣平和道,“臣女只是根據那日平陽侯的表現加以揣測罷了,而且臣女私以為,在此大戰之際,平陽侯府出了這樣不體面的事,總歸不好!”
如果彭修知道此事而刻意縱容了易明真,這事兒的機率雖然微乎其微,但如若真就如此,其中原因就很要費一番思量了。
而如果彭修全不之情,在這個時候,傳出他家宅不寧的訊息去,又一定會影響他帶兵的心情。
不得不說,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足以讓孝宗在那一瞬間產生了動搖。
易明樂居然會為自己辯駁?簡直匪夷所思!
雖然局勢少有緩解,但易明真此刻的心情卻越發沉重起來,打足了精神防備著,總覺得易明樂沒安好心,是在前面挖了更大的一個坑在等著她。
孫氏心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怕易明真道出易明瀾的真實死因是為了不想受到牽連,可易明樂卻似乎也在有意無意的維護,不想讓易明真當眾道出當年事情的真相,這——
又是為什麼?
那個丫頭,不該是迫不及待的為自己的姐姐討要一個公道,報仇雪恨的嗎?
所有人都看不透明樂的確切心思,只能暗中揣測。
昌珉公主見到孝宗臉上已經略有動搖之意,立刻就按耐不住,焦急道:“皇兄,你莫要受她的干擾,試問這普天之下有哪個男人能容得下迫害自己子嗣的女人留在身邊?”
她說著,更覺不忿,忽而眸光一斂瞪著明樂諷刺道:“易明樂,雖然母后給了你臉面,將她封了公主,你身上流的到底還是易家的血,別在這裡混淆是非,你再怎麼胡說八道,也別指望能替易氏脫罪!”
“是啊,我是易家的人。”明樂微微牽動唇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重新垂下頭去,不再多言。
昌珉公主更不明白她既然站出來了又怎會這般輕易妥協,困惑之下,眉心擰的死緊,防備的看著她。
孝宗一味的沉默著。
旁邊靜默觀望了很久的柳妃,眼底突然閃過一絲寒芒,抬頭看向孝宗道:“皇上,這事兒是不是容後再議?之前臣妾過來的時候聽小慶子說,今兒個下午,您要出宮巡視虎威大營,是不是該準備了?”
孝宗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