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越發的濃厚深沉起來。
由蕭以薇誣賴易明菲的瘋話聯想到自己不足為奇,不信昨天自己在他府邸附近出現是偶然也在情理之中,可是——
他究竟在哪裡安排了眼線,竟然連宋灝和柳揚的耳目也遮蔽過去,發現自己暗中的小動作了?
不過從彭修的這些話裡頭分析,他該是不知道,昨天馬車裡那人是宋灝的。
這樣想著,明樂的心神又有些微微的安定。
緊跟著她面色一沉,怒然揚頭斥道,“你叫人跟蹤我?”
彭修抿抿唇,垂眸不語,算是預設。
明樂腳下驚的一個踉蹌,看他的眼神越發的充滿防備和敵意,“你都發現了什麼?還有,你想怎麼樣?”
“有些話,我不問是知道你也不想說。”彭修再次開口,走上前來,屈指一彈就要去挑她額前稀疏的劉海。
明樂警覺的偏頭一讓。
彭修一指彈空,手指僵在空氣裡怔了怔。
隨即像是突然察覺,彼此之間這樣的立場,他做這樣的舉動並不合適,於是自嘲似的一笑,就勢把手垂了下去。
“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暫時不想動你,別玩火。”說話間,彭修的眼風一飄,冷厲之中瞬間帶了幾分若隱若現的殺機。
說完,當先一撩袍角,繼續往前走去。
明樂看著他的背影,冷冷的一笑。
“彭子楚!”她不去追他,站在原地聲音清冷而冷漠的看著他的背影。
彭修止步,似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慢慢的回頭看過來。
兩個人之間隔四五步的距離,不算太遠,剛剛好可以把彼此的神情顏色盡數收於眼底。
明樂聳聳肩,唇角一揚露出一個巨大幅度的明朗笑容,“你的警告我收到了,可是遲早有一天,我會先動你!”
以往在各種宴會的場合上見到,彭修沒少見她這樣笑容明媚的模樣。
但是在這樣的氣氛,這樣的情緒渲染之下還能笑的這樣驚心動魄的——
彭修看著眼前花枝招展的少女,突然覺得陌生,驚豔的感覺一縱而逝之後,意識裡存留更多的卻是心驚的戒備。
對於一個孤弱無依的少女?他竟然會生出這麼一種可怕的情緒來?
“為你姐姐報仇?”嘴角刻意掛上的一點笑容消失殆盡,他目光冰冷的看著對面那桀驁冷漠的少女。
“你是不是也跟易明真一樣,想說她是咎由自取?”明樂鄙夷的冷笑一聲,走上前去,在他面前抬頭直視他的眼睛,說著也不等他回答就兀自說道,“其實我也覺得她是咎由自取,她會有那樣的下場全怪她自己有眼無珠看錯了你,可是浩心呢?他這一筆,我卻是不能不與你們討個明白的!”
聽她提及浩心,彭修的身子突然不易察覺的微微一震。
但是為了不讓情緒外露,他竭力的維持之下,只能把手指一根一根的收緊,交疊於掌心裡死死掐進去。
“所以呢?”彭修冷冷的開口反問,“今天沒能扳倒易明真,你覺得遺憾了?”
“不!”明樂一挺脖子,答的肯定,說著話鋒一轉,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更好奇,你刻意留她在你們侯府意欲何為。今非昔比,她現在已經幫不了你什麼了,以你平陽侯的為人,你怎麼會在得了昌珉公主這樣更大一塊墊腳石之後還留著她?恕我直言,以你彭子楚的為人,我不信!”
依照彭修的脾氣,為了息事寧人,他不是不能直接殺了在場的所有人滅口的。
即使顧大人官拜三品是堂堂朝廷大員,也不例外,橫豎有那刺客在場,最後隨便把憶罪名一栽,皆大歡喜。
今日之事,他也的確是措手不及,因為除了顧大人,兩側巷子口更聚集了百餘名京兆府的衙役直勾勾的看著,讓他無從下手罷了。
這會兒騎虎難下,竟然被這事兒給訛上了。
昌珉公主駙馬的頭銜擺在面前,他使的卻是一招欲拒還迎,逼著昌珉公主和孝宗雙雙就範?
而他會這麼做,肯定不會是我為了享齊人之福。
唯一的解釋就是,易明真於他還有別的利用價值。
“樂兒,激將法在我面前,沒有用的。”彭修並不否認,卻也避而不提,只是神情突然收冷,一線寒芒閃爍過後,才一字一頓的說道,“將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
“隨便你!”明樂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聳聳肩,忽而眉目一亮,笑容中就多了幾分諷刺之意的瞧著他身後一處穿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