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修沒說話,只就跟上去一步,胎教往他胸口上一踏。
那小賊本來還欲哀嚎,見狀再不敢多動一分一毫,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提淚橫流,“侯爺饒命,之前就是這婆子找了我來,給我指了路,說是想發一筆橫財。小的也是貪財,被豬油蒙了心,跟著她幹了。”
“什麼?你說是這陸姨娘和你串通一氣,偷了我家少夫人的東西?”劉媽媽怒氣衝衝,眼睛瞪得老大。
“小的不知道什麼姨娘,就是這個婆子,是她給我開了門引我進去,又給我指了路的。”那小賊哀嚎著抬手指了指倒在旁邊的陸姨娘,“可是她不守信用,我剛得了手出來她就想獨吞,我也是不得已——”
他說著就嚎啕大哭起來,祈求的扭頭看向一直“魂不守舍”站在旁邊的明樂道,“這位小姐都看見了,是她貪心不足,想要害我,我——我只是一時失手。侯爺,侯爺饒命,求您了,別送我見官,小的知錯了。”
府里老平陽侯的妾室勾結了外人入府行竊?這樣的名聲傳出去,怕是繼綠帽子事件之後,平陽侯府又要淪為無數同僚茶餘飯後的笑料了。
“侯爺,您看這——”劉媽媽一陣為難,小心翼翼的抬頭去看彭修,“是不是得要通知夫人知道了?”
對那小賊的供詞,彭修始終不置可否。
這會兒卻是轉身往明樂面前挪了兩步道,“還好吧?有沒有嚇著?”
“明樂無事,謝謝侯爺關心。”明樂勉強一笑,像是心有餘悸的往後推了推,離地上陸姨娘的屍身遠了兩步,然後才道,“既然侯爺府裡有事,我便不打擾了。”
“我說了多少次,不要這麼生分。”彭修吐出一口氣,像是有些無奈,“既然到了我的府上了,就沒有過門不入的道理,您剛受了驚,進去讓人給你煮一杯定驚茶壓壓驚再走不遲。”
說完,卻不等明樂反應就轉率先一撩袍角往等在不遠處的陳成方向走去。
“侯爺!”陳成看了眼這邊的情況,只把韁繩遞給他。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打馬離開,繞路往正門的方向走去。
目送著他們主僕離開,之前一直窩在車裡沒敢靠近采薇才心有餘悸的跑過來,“小姐,您還好吧?”
“沒事!”明樂搖頭。
“那咱回吧,家裡小少爺該著急了。”采薇道,過來攙了她的手。
“嗯!”明樂點頭。
眼見著她們要走,劉媽媽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急忙一個箭步搶上前來,橫臂把人攔下,道,“九小姐,侯爺方才有了吩咐,未免被人說咱們平陽侯府待客不周,還是請您移步進去花廳奉茶吧。少夫人正好也在府上,您這哪有過門不入的道理。”
明樂和易明真之間,當真是沒有這種姐姐妹妹的情誼。
明樂皺眉,看著劉媽媽橫在她面前的健壯手臂。
“九小姐,請吧,可別辜負了侯爺的一片心意。”劉媽媽臉上陪著笑,卻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讓步。
她話裡的意有所指已經非常明顯,大庭廣眾之下,也是個威脅的意思。
“也好,我也有多日不曾見過四姐姐了!”明樂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沒能開口推拒。
“奴婢引您進去。”劉媽媽暗地裡鬆一口氣,急忙轉身讓路,同時臉一冷對一眾的家丁婆子吩咐道,“把陸姨娘的屍身收拾了,再帶上這個小賊跟我一起去見夫人。”
言罷,先行一步,帶著明樂和采薇兩個從後門進了府裡。
平陽侯府裡頭的佈局和幾年前無異,明樂一路上目不斜視,傍著劉媽媽往後院的花廳走。
半路劉媽媽打發了人分別去通知孫氏和易明真,又讓人把那小賊先行帶過去,這邊花園裡就只剩下她和明樂主僕慢了一步。
“九小姐這是要去哪兒?怎麼這麼巧路過咱們府上?”四下裡無人,劉媽媽於是開口問道,絲毫不覺得自己以一個奴僕的身份詢問這些不和身份。
之前那小賊說是和陸姨娘碰面反被明樂撞破,而彭修是後來趕到的,她卻不以為然,而另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彭修出門會友,來去自然都走的正門,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後巷的地方?
而易明樂,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也是怎麼都說不通的。
明樂微微一笑,腳下步子不停的繼續往前走,“要不古人都說無巧不成書呢,偏生的就是這麼湊巧。”
她答的含糊,劉媽媽就更覺得不對。
又再試探了兩句,最終都被明樂滴水不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