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
“擄劫本宮,挾持皇上,靖海王,你們好大的膽子。”黎貴妃剛一重獲自由,心裡壓抑了半天的怒氣就一不可收拾,猛地回頭,指著輦車上的彭修剛要說什麼,紀浩淵已經不耐煩的上前一步將她攔下。
這個時候,黎貴妃雖然已經脫困,但老皇帝才是起到關鍵作用的那一個,萬一叫黎貴妃說出什麼出格的話,難免日後不會叫老皇帝對他們母子生出嫌隙來。
他只是冷著臉對彭修道,“本王說話算話,你把我父皇一併放了。”
“黎貴妃先還給你,算是個誠意,至於皇帝陛下麼——”彭修卻不吃他這一套,頓了一下道,“一事不勞二主,只要你不食,我就一定會叫他平安歸來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紀浩淵額角青筋隱現,不肯輕易鬆口。
彭修這個人,雖然不值得信任,但做事卻是十分果斷乾脆的,真要傷了老皇帝,對他而半點好處也無,他也實在犯不著給自己找麻煩。可就眼下這樣的場面,交涉起來,卻是叫整個大興皇室的臉面盡失。
“你也可以不信啊。”彭修的唇角勾了勾。
輦車旁邊的護衛就拋了一把尖刀到他手上,他反手接了,直接手臂一沉就先在老皇帝頸邊劃開一道寸餘的傷口。
那刀鋒極為銳利,纖細的一道血口子橫開,老皇帝悶哼一聲,片刻之後才有殷紅的血珠從傷口裡凝聚著滾落下來,陰溼了老皇帝龍袍的領口。
老皇帝的眼中閃過明顯的怒色。
紀浩淵對彭修的膽量卻是半分也不懷疑的,心頭一緊,終於一咬牙,把擎在空氣裡半天的手掌落下。
弓箭手們自覺的往旁邊退開,戰圈的最裡面,十幾名藍袍人還是謹慎防備,護著明樂往對面彭修的方向走去。
明樂原是不想動的,可是被十幾個身懷絕技的密衛脅迫著也沒有辦法,只能跟著往前挪,和紀浩淵錯肩而過的瞬間她便側目看過,冷笑道:“肅王殿下,你們大興的待客之道本王妃今日便算是完全徹底的領教了,今日你若是能夠保證我能有去無回也便罷了,否則——”
她說著,就是目色一厲,眼底有殺氣瀰漫的冷意縱橫,“你最好是想清楚了,來日方長,要如何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丟下一句諱莫如深的警告,她便再不遲疑的從紀浩淵身邊錯開。
紀浩淵的眉頭已經擰成了疙瘩,其實打從心理上講,他是寧願犧牲掉老皇帝也想要就此除了明樂這個後患的,可是奈何眾目睽睽之下,卻是不允許他這麼做的。
身著統一藍袍的密衛們把明樂擁簇著回到彭修所乘的輦車前。
彭修已經撤手,把手中染了血的短刃扔給了身邊護衛,然後把放在手邊的一件袍子衝明樂拋過去。
明樂沒動,旁邊的密衛抬手接了,態度恭敬的送到她面前。
明樂冷眼看著,“做什麼?你既然敢做,又何必這般畏畏尾?”
彭修卻不解釋,只道:“你心裡都有分寸,等我動手的話,彼此都不好看。”
下之意,若是等他用強,那麼就只會叫紀浩淵等人看了笑話。
明樂看了那件衣袍一眼,也知道和他強行對抗沒有用,就冷著臉接過來套上。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論及能屈能伸的功夫,她和紀浩禹之間也不妨多讓,心知彭修讓她換了身邊密衛的統一服飾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乾脆就逆來順受,把髻也拆了利落的挽起。
彭修只是看著,臉上沒什麼表的略抬了下下巴,“上車吧!”
他沒試著伸手去接人,因為知道明樂肯定不會順他的意。
“不必了!”明樂冷冷的拒絕,“我走在後面就好。”
老皇帝和彭修,哪一個她都不想近身。
彭修遲疑了一瞬,也不勉強,只就重新收攝心神看向紀浩淵道,“那麼現在就麻煩肅王殿下下令調配一萬御林軍在這輛輦車周圍護衛,親自送我們出宮吧。”
區區一輛輦車,一萬御林軍護衛,足以將這整個車駕在十幾二十丈的範圍內都圍的密不透風,沿途哪怕是有人想要衝進來搶人都要費些周折。
紀浩淵心裡的怒氣已然壓抑到了極點,一邊下了命令讓調配人手過來,一邊對彭修道,“你既然有膽子闖宮擄人,現在又何必這樣畏畏尾?”
他用的是激將法,一般心高氣傲的人都經不起這樣的挑撥,可是彭修卻完全的置若罔聞,只是若無其事的往旁邊移開視線。
人手很快安排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