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浩騰帶著一眾人馬招搖過市,直奔了城東的溫泉行宮,但是卻意外撲空,砸了門方才知道明樂一行一大早的時候就已經搬到了荊王府。
“去了荊王府?”紀浩騰冷笑,“這會兒要說是紀浩禹和那女人之間沒什麼事只怕都沒人信了。”
之前雖然有穆蘭琪三番兩次的挑撥,但是對於她的說辭,紀浩騰也只是信了七分,可是如今麼——
那隨從看著他的臉色,心裡就越發慌亂的厲害,幹吞了口唾沫道,“世子爺,還是回去吧,既然是王爺的意思,又有皇上降下的聖旨,您若要找上門去,怕是不妥當的。”
老皇帝的意思姑且不論,只就提議讓明樂一行移居荊王府的主意是出自紀千赫那裡的,這就讓他們這些奴才不得不忌憚。
哪怕紀千赫多少年來從不涉足榮王府半步,他也是榮王府名正言順的主子,他們這些奴才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觸黴頭。
紀浩騰這會兒已經是聽不進去任何的勸誡,冷冷的橫他一眼,打馬就走。
那女人自己不知道檢點,如今還這樣明目張膽的去和紀浩禹扯到一塊兒去了,這是她自尋死路。紀浩騰哪怕之前心裡還有些忌諱,這會兒卻全都消了——
既然是紀浩禹能動的人,他又為什麼不能?
一行人調轉馬頭,又一路朝著荊王府的方向殺了去,卻不想就這樣雄赳赳氣昂昂的一轉身,還不等出了巷子就被一群黑衣人神兵天降,將去路堵死了。
來人不多,也就是十幾個人,每個人的手裡都握了長刀,嚴陣以待,堵在巷子口,虎視眈眈。
這麼多年,得益於榮王的庇護,紀浩騰在這京城裡可是個橫著走的人物,算起來還是頭次遇到這樣的事。
“你們是什麼人?居然連本世子的去路也敢攔?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嗎?”紀浩騰卻也不懼,高居馬上,睥睨著冷笑一聲,“不想死的,就馬上給我滾開。”
可是那一眾黑衣人卻恍惚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一聲不吭。
紀浩騰有些不耐煩了,剛要再開口,這時才見那些黑衣人後面又有一人飛掠而至,卻是個身材高大的漢子。
所有人都是黑巾蒙面,完全看不到真面目。
那漢子剛一落地,其他人就越發鄭重謹慎了起來,一副以他馬首是瞻的樣子。
那人也不吭聲,直接豎手為刀冷厲的往下一揮,下了命令。
黑衣人再不遲疑,手裡提了刀一股腦兒的一擁而上,直朝著紀浩騰的一干人馬襲去。
“你們好大的膽子,本世子是榮王府的人,天子腳下,瞎了你們的狗眼,竟然也敢動我?”紀浩騰見到對方來者不善,這才怕了,一邊努力的穩定身形,一邊惱羞成怒慌亂的大叫。
可是卻全然無人顧及他的叫囂,那些黑衣人出手乾淨利落,倒是沒有傷及人命,提刀在人群裡走了一遭之後,紀浩騰帶著的那二十幾個隨從就被盡數拍翻在地,昏死了過去。
最後就只剩他那個貼身的小廝滾落在泥土裡,瑟縮著一個勁兒的磕頭告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小的只是個跑腿的,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黑衣人也不理他,徑自上前,直逼著馬上一枝獨秀的紀浩騰臉色鐵青的不住後退,直退到死角里退無可退。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紀浩騰強撐著開口,抬手拿手裡的馬鞭憤怒一指,聲音裡卻帶著不可壓制的顫抖,“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動本世子的人?識相的——”
黑衣人一聲不吭,那領頭的做了個手勢,立刻就有兩人縱身上前,一左一右將他從馬背上提了下來,押著他在冰冷的石板路上跪了下去。
紀浩騰這輩子還是頭次受到這樣的侮辱和待遇,臉上僵硬不已,可是這會兒卻是全無還擊之力,只是嘴上發狠的罵道,“敢動本世子,你們不要命了?我父王是大興的攝政王,我是榮王府的世子,要是叫我父王知道,保管叫你們不得好死!”
他叫囂的厲害,那黑衣人這才上前一步,冷聲道,“就因為你是榮王府的世子,否則咱們也沒功夫和你浪費時間。”
紀浩騰一愣——
這些人竟然這樣的有恃無恐?
開始他只當是對方並不知道他的身份才敢胡來,可如果是明知故犯的話,他還真想象不出在這京城之地還有什麼人是敢於公然找人到榮王府的。
紀浩騰的心裡突然升起一種空前的懼意,而下一刻腦中卻電石火光般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的神色一厲,霍的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