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浩騰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受過這份鳥氣,不由的眉毛倒豎,“這件事,難道你想就這麼算了?”
“要不然呢?”宋灝漫不經心的反問。
“傷了本世子的人,最不濟也要賠禮道歉!”紀浩騰挑眉。
他不是蠢的不通世事,當然知道什麼身份的人他能惹,而什麼樣的人不能。
他雖然沒太把宋灝的身份看在眼裡,但是隻第一眼見到就知道這個男人絕非善茬,所以哪怕是再不甘心也要給自己留下一線餘地,只能退而求其次。
聽他這番話,雪雁幾個卻都像是聽了笑話一樣——
當著王爺的面前,還要叫自家王妃道歉?就算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也不可能。
“不過是幾個奴才罷了。”果不其然,宋灝卻是全不在意,“若是本王的愛妃傷了世子你,日後本王定當備了厚禮登門向榮王賠罪,現在不過就是幾個奴才罷了,打了也就打了。”
言罷,便是抬眸看了明樂一眼道:“本王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怎麼還是這樣心慈手軟的?日後再若遇到這樣不識好歹的,讓長安他們直接處置了就是,沒得叫你心裡添堵。”
紀浩騰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被噎的險些背過氣去。
這都什麼人吶!
那瘋女人手下的殺手已經氣的他七竅生煙,現在能撐場子的來了,還嫌他吃虧不夠?
明樂自是聽出宋灝言辭之間的刻意,更知道他這會兒心裡火氣旺,於是便做小媳婦狀忍住笑聲道:“不過是點兒小事情,殿下的話,妾身記住了。”
這倆人一唱一和的,簡直能把人逼出內傷。
紀浩騰剛要發作,卻是他身後的穆蘭琪先行開口笑道:“攝政王這話說的未免輕巧,你覺得今天的事就憑你兩句話便能了結的嗎?這裡雖然是你們大鄴的底盤,哪怕你是統管一國軍政大權的攝政王,今日眾目睽睽之下卻是您的這位王妃出手傷人,傷了我們世子的隨從,攝政王此舉,難道是要公然偏私放縱王妃的行徑嗎?”
宋灝的目光一凝,並沒有結她的話茬,旁邊跪著的柳揚已經洞悉他的心意,驟然起身一陣風一樣的捲了過去。
既然是雙方擺明了身份,那麼就總該互相留有一寸餘地的,誰也沒有想到宋灝出面非但沒有打圓場,反而變本加厲,更是再度叫人動了手。
穆蘭琪始料未及就已經連著捱了兩巴掌。
柳揚並沒有下重手,但也絕度沒有留情,穆蘭琪只覺得眼前一花,面上火辣辣的疼,而等他反應過來,柳揚已經退了回去,仍是規規矩矩的垂首站在宋灝身側。
“你——”穆蘭琪惱羞成怒,下意識的就要去摸腰間掛著的那個形狀奇特的小瓷瓶。
宋灝的目光掃過,冷冷說道:“要和本王動手,你最後先掂量自己的分量。”
穆蘭琪聞言一愣。
紀浩騰已經怒氣衝衝的往前衝過來兩步,滿面通紅道:“本世子的人你也敢打!”
“不過是個不分尊卑的賤婢,教訓了也就教訓了,我家王爺也是為榮親王和世子好,省的日後再沒規沒矩的得罪人,反而壞了你們榮王府的名聲。”雪雁冷笑一聲,面色嘲諷的挑眉朝穆蘭琪看去,“我家王爺和王妃面前,何時輪到你這樣下作的賤人多嘴了?再敢多言我家主子一個字的不是,就算是當場拔了你的舌頭也不為過。”
穆蘭琪的性子乖戾,從來都只有她發狠治人的時候,哪裡被旁人威逼過?
“你說誰是賤人?”穆蘭琪一怒,手指已經靈巧的跳開那個小瓷瓶的蓋子,不過是轉瞬之間她的指尖上就挑出一物,赫然是一隻尾針上閃著幽藍冷光的紅頂蠍子。
明樂的心裡瞬時警覺起來,突然意會——
這穆蘭琪果然是個通曉巫蠱之術的高手。
不用說,當日讓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紀紅紗手中的血紅絲定然就是出自這個女子之手了。
察覺她手下動作,宋灝只是冷然的一勾唇角道:“大興宮廷的御用巫醫之中,以左司大巫醫的煉毒制蠱之術最為精湛。本王看你用毒的手段就應該遠在梁青玉之上,如果你真的想要試試倒也無妨,只不過怕是得要榮王世子一併給你陪葬了。”
要紀浩騰死,一直都是穆蘭琪的心願。
可是宋灝這句話卻給了她最為嚴苛的警告——
如若她真要動手,要傷明樂這一行的幾個隨從不在話下,但是這些人個個都是絕頂高手,就算是隻有一人漏網,一個來回就能讓她也折在這裡。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