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紀千赫道,唇角帶了絲笑意抬眸看向他,“客隨主便,你該不會拂了本王的意吧?”
大約是看出了宋灝眼中的芥蒂之意,他的目光微微一深,又補充了一句道:“難道你不需要這些時間?”
宋灝一愣,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
不過是頭次見面,紀千赫既然就能一語道破玄機,看穿他後面的打算。請使用訪問本站。舒愨鵡琻
這一則說明他的確是對自己身邊的一切情況都瞭若指掌,但另外還有一點不能忽視的就是——
紀千赫對人心的揣度和算計已經精準到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這個人,遠比他們預期之中的更加危險難纏。
“既然王爺開了口了,晚輩自然不好叫您掃興。”最後,宋灝說道,“晚輩原本就是為了王爺慕名而來,能得王爺當面指點棋藝,榮幸之至。”
紀千赫莞爾,目光略微沉了些許看了他一眼。
然後他起身穿了靴子下地,舉步走到門口,面對外面蒼翠一片的花木負手而立,仰頭看著間或從高空飄落下來的葉子神色幽遠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灝坐在榻上,看著他的背影。
他已經不試圖再去對這個人試探什麼了,因為——
這個人幾乎是個完人,叫人完全看不出軟肋和突破口,哪怕是你說的再多,他要做什麼事要說什麼話也永遠都只會按照他自己的意願來,半分也不會被你影響,也半分都不會被你牽制。
換而言之,他想要告訴你的,不用你問他也會說。
而相反,他不想叫你知道的,就算你再怎麼旁敲側擊的他也不會透露分毫。
現在他既然說是要等到壽宴之後,那就說明他主意已定。
宋灝很確定,紀千赫是在等待某個契機,可他要等的到底是什麼卻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
是紀浩禹嗎?
回去的路上宋灝也一直在揣摩這件事。
老皇帝的壽宴上一定會有事發生,這一點毋庸置疑,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到那一天大興朝中的局勢就可以全面穩定下來,所以說——
難道紀千赫等的就是這個?
對面的紀浩禹見他沉默,也很識趣的沒有打擾,把他送回了行宮就也回了自己的荊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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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皇宮,良妃寢殿。
最近這段時間老皇帝和蕭以薇幾乎形影不離,三餐都是一起用的,就連晚上也大多時候都是歇在她的寢宮,這一天一切如常,可是兩人用完晚膳在御花園裡散步的時候剛剛好偶遇了宮中新貴的李美人兒,一起走了一段路,蕭以薇便很大方的把老皇帝哄到李美人兒那裡,自己孤身一人回了寢殿。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蕭以薇道,脫下繁複的宮裝換了身寬鬆的衣物。
荷露帶著人服侍她更衣,聞言便道,“馬上就要初更過半了,娘娘累了嗎?奴婢這就叫人去給您準備香湯沐浴。”
“嗯,叫她們去吧,你留下來給本宮按一按頭,今天的確是有些累了。”蕭以薇道。
“是!”荷露領命,給下頭的宮女使了個眼色。
把人都打發了,她便扶著蕭以薇在美人榻上坐下,要去整理軟枕給她靠著的時候蕭以薇卻是攔著沒讓,道:“這裡你別忙活了,先去幫本宮做件事吧!”
“是!”荷露手下的動作一頓,心裡同時也是一緊,“請娘娘吩咐。”
她很敏銳的就能感覺到,蕭以薇叫她去做的絕對不會是尋常事情。
“你緊張什麼?”蕭以薇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安就笑了出來,說著就從鋪在美人榻上的席子下面摸出一個小紙包,拉著她的手拍到她的掌心裡。
荷露看著那紙包,神色狐疑。
蕭以薇看她一眼就把視線移到殿外的夜色當中道,“你去一趟天牢,明日一早東宮的一干人等就要被押解流放了,算是本宮的心意,你去替本宮送送太子妃吧。”
她說著,唇角就不覺的牽起一個微冷的弧度,加重了語氣道:“明白本宮的意思嗎?”
“是!”荷露點頭,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臉上神色十分的不安的盯著手裡紙包。
“放心吧,那些人是死是活皇上是不會看在眼裡的。”蕭以薇看出她的顧慮,就安撫道,“而且這個紙包裡的也不是什麼要人命的東西,只是吃了之後會讓人神智混亂,忘記一些事情。”
蕭以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