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計可施,紀浩桀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拿眼角的餘光給旁邊座上的蕭以薇使了個眼色。
蕭以薇一直皺眉坐在那裡沒有摻合這件事,像是不甚煩惱的模樣,無意間接收到他投來的求救的一瞥,她似是心裡猶豫了一下,看了眼怒氣沖天的老皇帝,然後才微不可察的略點了下頭。
“皇上!”身下一口氣,蕭以薇開口,為難的看著殿中跪著的幾個人,“臣妾倒是覺得這事兒恐怕另有蹊蹺呢,應該不是太子殿下所為。”
“哦?”老皇帝正把紀浩禹視為眼中釘,聞言對蕭以薇都沒什麼好臉色,諷刺的冷笑道,“你倒是說說看,這是怎麼個蹊蹺法?這畜生的手下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事情,現在人贓並獲,難不成還是朕冤枉了他不成?”
“皇上,臣妾可沒有偏袒太子殿下的意思,只是實事求是!”蕭以薇的臉色白了白,跪下去,誠惶誠恐道,“臣妾愚昧,只是覺得太子殿下寬仁,當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這周桐雖說是東宮的幕僚,可如果是太子殿下行事,又怎會不知道避諱,還要找身邊的人去做呢?這不是明擺著故意叫人懷疑嗎?再這說了,今天整個下午太子殿下都是隨在皇上身側的,就算是他有心,也根本無暇分身指使人去做這件事的。這些全都是臣妾的各人愚見,若是說的不對,還請皇上不要怪罪臣妾。”
蕭以薇的一番話並不出彩,但也不是沒有道理,老皇帝聽著,神色之間倒是遲疑了一瞬。
其間太子妃一直低垂著腦袋聽著,神色之間卻難掩焦灼和憤恨,待到蕭以薇說完,她突然猛地扭頭去看了眼身邊的太子,見到太子眼中閃過的欣慰和喜悅的神情,那一瞬間她的心突然就沉到了谷地,本來是想說什麼的,到了這一刻卻是絕望的放棄了,用力的掐著手心再不置一詞——
因為她知道,太子完了!整個東宮也完了!這一切不是毀在別人的算計之下,而是毀在這個男人自身的愚蠢當中。
再——
沒有一絲一毫的指望了。
因為這件事如今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所以全程明樂都在嚴密的注視著在場每一個人的表現,這一刻太子妃的神色變化她自然也看在眼裡。
見到太子妃眼中流露出來的絕望和諷刺,她心裡突然閃現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太子妃此時的表現分明就是已經認命了,並且似乎已經放棄反抗,準備接受這樣的命運了。
按理說,不應該的!
這邊明樂等人雖然是作壁上觀,但這並不代表著其他人也會放過棒打落水狗的機會。
“這豈不就是太子殿下的高明之處?”黎貴妃冷冷說道,“盜取金箭,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太子殿下有意為之,肯定不能只是臨時起意吧?要做這件事,他勢必提前安排好所有的步驟,到時候哪怕不必他親自到場指揮,下頭的人也會按部就班的把事情做好了。而在這個時間段,太子殿下伴駕在皇上左右,不又剛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萬一東窗事發,便可以藉此脫身來洗清自己的嫌疑。”
這會兒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既然知道今天這一局的最終目標不是她,她如果不加上一把火都覺得對不住今天這一下午自己擔驚受怕流的冷汗。
紀浩桀聞言,不由的勃然大怒,趕緊給皇帝磕頭道:“父皇,這是陷害!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兒臣的,兒臣對父皇忠心耿耿,從不敢存這樣大逆不道的心思。父皇,請您明察,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的。”
“陷害你?”老皇帝冷笑,“好啊,那你倒是說說是誰要害你,把幕後黑手揪出來給朕看看!”
紀浩桀心裡叫苦不迭,腦子裡飛快的想著。
可是他並不是個能經得住大風浪的主兒,這會兒早就方寸大亂,半分冷靜機智也沒有了。
最後幾乎是本能的,一個名字劃過腦海,他突然眼睛一亮,扭頭指著黎貴妃道,“是黎貴妃!是黎貴妃和老二聯手做的!”
黎貴妃才剛剛從風尖浪口上的處境當中退下來,這會兒聞言,一顆心馬上又提了起來,大聲道,“太子殿下此話怎樣?這和本宮有什麼關係?本宮方才也不過說了兩句實在話,你這就要倒打一耙來報仇嗎?你自己要脫罪,難道就能這樣顛倒黑白,把這盆髒水往本宮還有二殿下身上潑嗎?”
她說著就胸口起伏氣惱的厲害,放下茶碗起身對著老皇帝的桌案跪下去道:“皇上,太子說的這些根本就是子虛烏有,臣妾和他無冤無仇的,而且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會是臣妾這樣一個婦人能夠操控的了的?”
“黎貴妃難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