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府的臥房之內,明樂漫不經心的擺了棋盤自娛自樂,一邊聽著長平稟報柳妃和彭修雙方面的訊息。
“柳妃去找了彭子楚麼?”手裡摩挲著一枚玉棋子,明樂的唇角彎起,露出一個讚許的笑容來,“她倒是看的清朝中的大風向,還真是找對了人呢。”
長平笑笑,倒了杯水遞到她手邊,“王妃怎麼不問平陽侯對此事的態度如何?”
“他的地盤豈是容你們隨意進去窺測的。”明樂嗔她一眼,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道,“如今常和雪晴她們處在一起,你也被她們帶壞了,卻是在我這裡也賣起關子來了。”
“奴婢哪敢在王妃面前自作聰明。”長平莞爾,這才繼續說道,“我們的人遠遠的盯著,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但是據說柳妃從平陽侯那裡出來的時候臉色很差,還有些魂不守舍的。”
“意料之中!”明樂也不意外,端著杯子慢慢的喝水,“她雖然是找對了人,可彭子楚是什麼人?明知道現在殿下和孝宗之間水火不容的現狀,在沒有確定孝宗一定坐得穩這江山皇位之前,他如何會肯於輕易出手來攪和這場渾水。”
“可是他有的選嗎?”長平眉頭皺了一下,神色間難得有了幾分困惑之意道,“且不說殿下和皇上怎樣,只就平陽侯他自己,他和咱們之間更是早就勢不兩立。在皇上的兩個兒子之間,如果一定要二選其一來支援的話,對他而言,站到柳妃的陣營裡去,總也好過站在明妃那一邊吧?”
因為易明真的事情,易明心對彭家也是恨之入骨。
只不過在天下大位之爭前面,也保不準易明心就會顧全大局,會和彭修聯手走到一起了。
“這件事還真不好說。”明樂的目光沉了沉,神色也跟著凝重下來幾分,思忖著說道,“我總覺的在這件事彭子楚是打了別的算盤,看他如今的架勢,雖然還擺著一福忠臣良將的譜兒在鞍前馬後的替孝宗當差辦事,可是你想想最近幾次朝中發生的事,大到太子和林皇后殞命,小到后妃之間的手段陰謀,哪一件他是親自插手進來過的?怎麼看我都覺得他最近是有點隔岸觀火,故意袖手旁觀看好戲的架勢。”
有些事,孝宗糊塗,彭修卻未必。
如果他真是有意要幫孝宗,哪怕是從旁稍稍旁敲側擊的提醒一下,之前很多事的結果可能就都要變了。
可偏偏,他什麼都沒做。
“王妃之前說過懷疑他另外安排了退路,您還是覺得他的退路會和大興那邊有關?”長平是個一點就通的,思忖著問道。
“我不知道!”明樂一籌莫展的搖頭,在這件事上,她雖然是心有懷疑,但從始至終都沒有抓住任何可靠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猜測,只單憑著紀紅紗和彭修雙方面之間的反常舉動而做出了這樣的推斷罷了。
“算了,這件事姑且不提。”失神片刻,明樂就把手裡茶杯遞給長平,又重新開始往棋盤上落子,“還是說說平陽侯府那邊的狀況吧,昌珉公主鬧了那麼大的亂子出來,彭子楚回來之後是個什麼反應?”
“據說兩人在孫氏房裡起了爭執,當時因為把人支開了,具體的情形沒人知道,不過出來的時候昌珉公主卻是掛了彩了,一夜之間性子都跟收斂了很多。”長平回道,“今兒個一早,平陽侯已經叫人把孫氏送去城外的莊子上了。對外卻並未曾編排昌珉公主的不是,只說是府裡的奴才們內鬥,驚了孫氏。”
“對了。影二在陪同孫氏離京的車隊裡還發現了八小姐。”長平說著又補了一句,“果然不出王妃所料,她應當是從始至終都藏在平陽侯府裡頭的,也算是她的運氣好,虧得平陽侯當夜就回來了。”
“這件事昌珉公主不知道吧?”明樂沉吟問道。
以彭修的為人,這一次肯給易明清指一條生路,倒是叫人意外的很。
“應當是不知道的,八小姐是喬裝之後混在僕從當中跟著走的。”長平道,“而且昌珉公主安排在城裡城外那些尋她的眼線也並沒有撤回去,想來——應當還是在上天入地的尋人的。王妃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嗎?”
孫氏只是瘋了而已,而彭修和昌珉公主之間也沒有鬧出什麼大的動靜來,這一次的事怎麼想都還覺得不夠。
“算了!”明樂彎了彎唇角,搖頭道,“她能求得彭子楚放她一條生路,算是她的運氣,就隨她去吧,說起來她也是個可憐的。要把彭子楚和昌珉公主之間的那把火扇起來,我有的是法子。”
長平看著她眼中燦爛明豔的光影波動,略一思忖便是瞭然,“王妃是說——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