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意思?”雪晴也是寸步不讓的反駁,喝問道,“我看你假傳聖旨要報復上一回王爺責罰你擅闖我們王府的罪責才是真的,什麼皇上的意思?我家王爺是皇上的親兄弟,你這意思難道是皇上容不下我們王爺?容不下我們王妃?也容不下我們殷王府嗎?”
本來就是孝宗容不下宋灝,這對雙方來說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蘇琦遠冷冷一笑,根本不予理會。
雪晴像是氣得狠了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怒氣衝衝的奔到外面,衝著巷子兩側指指點點的人群委屈的一邊抹淚一邊哭訴道,“各位大叔嬸子都過來給我們評評理,我家王爺出京去替皇上辦差才遭遇了風險,如今身處險境下落不明,皇上和王爺是親兄弟,在這個節骨眼上定然是會竭盡全力幫著尋找咱們王爺下落的是不是?”
按照常理來說,的確是這樣的。
孝宗和宋灝之間苦大仇深的關係並不是這些平頭百姓所能理解的。
雪晴哭的梨花帶雨滿腹委屈,自是博得了一眾淳樸百姓的同情,不住有人附和著指指點點的往巷子裡湊了過來。
“這些人分明就是假傳聖旨!”見到明樂這一招果然有效,雪晴心下一喜,不由哭的更加起勁兒的指著蘇琦遠繼續煽動起來:“上一次這個人因為囂張跋扈的強闖我們王府被王爺當街打了,他這分明就是心裡不憤趁著我家王爺不在的時候藉故跑到咱們府上來撒野鬧事的。如今王爺音訊全無,王妃已經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哪有他們這樣雪上加霜往人心口上插刀子的?各位大叔嬸子行行好,幫忙勸一勸吧,他日等到我家王爺平安歸來,一定感激大家的恩德。”
別看這雪晴平日裡的性子活泛沒個定性,真要演起戲來也是唱作俱佳,引人入勝的。
一眾圍觀的百姓,本來就因為坊間傳言而對宋灝存了敬佩之心,而如今明樂這一介女流無依無憑的身份又是最好的催化劑,再被雪晴這麼連哭帶鬧的一渲染,很快就有熱心腸的女人和老人上前勸阻。
而孝宗的那些密衛,一向只聽皇命跋扈慣了,哪裡是會把這些平頭百姓看在眼裡的?
“滾開,別礙事!”一個密衛不耐煩的用力一推就將一個鬢髮花白的老者推翻在地,蹭破了額角鮮血直流。
“殺人了!官兵殺人了!”有人尖聲的叫嚷。
人群裡一下子就炸開了鍋,所有人血液裡埋藏的疾惡如仇的因子都在瞬間被調動了出來,一眾手無寸鐵的百姓潮水般一擁而上。
那些密衛都穿著宮中御林軍的統一官服,極其好認,無數的拳頭如雨點落下去,揪扯著廝打起來。
那些密衛,開始還有人惱怒的還手,這樣一來恰是將矛盾更加激化到完全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蘇琦遠也想不明白這些素來對身外事都漠不關心的百姓今天是怎麼了,竟然連朝廷的事都敢摻和,但是眼見著整條巷子被百姓圍堵住也就慌了——
為了孝宗的名聲,萬不能叫密衛出手傷了百姓的。
“不準傷人,全都不準傷人!”蘇琦遠再顧不得和雪雁搶奪聖旨,一邊試圖避開兩個揪著他廝打的民婦一邊慌亂對密衛們傳達指令。
但是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根本就不是人為可以控制住的,爭端愈演愈烈,整個場面已然是失控了。
一眾密衛雖然身手過人,但是在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面前卻是全無發揮的餘地,全都成了待宰的羔羊,臉被撓破了,身上衣裳被撕裂了,頭髮揪扯的散亂不堪,直至最後為了躲避那些暴民的拳頭不自覺的蹲下去抱住腦袋做縮頭烏龜。
他們這邊打了起來,殷王府的人反而清閒下來,全都事不關己的躲在旁邊瞧熱鬧——
橫豎那些密衛不敢傷及無辜,那便只有捱打的份兒。
整個巷子裡雞飛狗跳,鬧的不可開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巷子外頭的主街道上又有明黃的儀仗聲勢浩大的奔襲而來。
但彼時巷子裡的人全都紅了眼,誰也無暇顧及,直至一個沉穩冷肅的聲音喝止。
“你們這裡在鬧什麼?”姜太后的聲音如往常一樣的威嚴不可侵犯。
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震懾力,所有人聞言都好奇的回望過去,也逐漸的停了手。
“太后娘娘的鑾駕在此,何人在此生事?”常嬤嬤扶著姜太后從馬車上下來,冷著臉喝問道。
“小民參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兒,所有人這才如夢初醒,齊齊跪地參拜。
而被圍毆的慘不忍睹的蘇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