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他這話雖是指責明樂對孝宗無禮,明樂也只聽他字面上的意思,冷然說道,“既然是你擅做主張拿的主意,那就繼續給我打,這樣大逆不道又罔顧君恩的奴才留著何用?給我狠狠的打!”
這殷王妃,分明就是個潑婦不講理的!
李瑞祥在宮裡呆了小半輩子,迂迴於各宮之間也自詡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雖然是把宮裡上至太后下至嬪妃宮女都服侍的妥妥當噹噹的,卻萬沒有想到今日到了殷王府竟是啞巴吃黃連,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就先捱了一頓狠打。
“哎喲!王妃,別打!別打!”李瑞祥抱頭縮在角落裡嗷嗷亂叫,心裡卻是暗歎晦氣——
殷王妃這是因為殷王遇難的事連坐,拿自己洩憤呢!
明樂也不管有多少人看著,只就面不改色居高臨下的站在大門口的門簷底下,一張絕豔的臉龐上頭蒙上一層凝結的寒霜,叫整條街上的氣溫似乎都跟著降下來不少。
“殷王妃,你這是忤逆,是抗旨!”李瑞祥被打的眼冒金星,再顧不得彼此的身份,尖聲大罵起來,“我是皇上派來傳旨的,我受的是皇命,我若有個好歹,回頭——回頭皇上追究下來——”
“給我繼續打!”明樂冷然的一勾唇角,仍是不為所動,“打傷了打殘了,哪怕是打死了,回頭到了皇上和太后跟前都自有本王妃來擔當!”
“王妃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全都給我使勁,往死裡打,好好教訓這個膽敢詛咒王爺假傳聖旨的閹人。”周管家手拄一根長棍立在殷王府的大門口,怒聲喝道。
殷王府的人都尊宋灝為主,個個都是忠心不二,宋灝這一次出事的始末雖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心領神會的,但只就憑著他是去替孝宗辦差期間出的差錯,一眾人就怒火中燒,如今夠不著孝宗,自然而然就把氣撒在他身邊趨炎附勢的奴才身上。
“什麼假傳聖旨,這是真的聖旨,有加蓋了皇上玉璽的真聖旨。”李瑞祥哭天搶地,高舉了那聖旨過頭,意圖以孝宗的天威來震懾殷王府這群不要命的瘋子。
明樂不動聲色的一個眼波飄過去,趙毅立刻會意,一棍子橫掃過去將李瑞祥手中聖旨打落在地。
一群人踩踩踏踏,不多時就破爛不堪,完全分辨不出原來的模樣。
“哎喲!殷王妃你這是要造反嗎?殷王府的人反了!都反了!”李瑞祥哭天搶地,拼了最後一口氣力從圍毆他的人群裡強行擠出來,跌跌撞撞的往護送自己過來的御林軍跟前奔去,一邊怒罵道,“你們都是死人嗎?沒看見殷王府的人要造反嗎?還不給我動手?”
造反?明樂心裡冷笑——
他們的確是要造反的,而且早就想要反了,這還不過無關痛癢的一個開端而已。
御林軍們眼見著李瑞祥滿臉是血的撲過來,都是瞠目結舌。
但他們既然奉命陪同李瑞祥出宮傳旨,自然就是以這李瑞祥馬首是瞻,聞言立刻整肅了精神就要拔刀迎上來。
明樂挑眉,對身邊早就蠢蠢欲動的雪晴使了個眼色。
雪晴精神一震,緊跟著身形疾閃,一把奪了周管家手裡的長棍,箭步衝上前去,把迎在最當前的一個禁衛軍一棍子橫掃在地,長棍往他胸口上一杵,眉眼凌厲的清聲喝道:“我看你們誰敢亮兵器,這裡是繁華盛京天子腳下,趕在殷王府的府第門前對殷王妃亮兵器,你們有幾個腦袋?”
“殷王妃大逆不道,不遵聖旨,對皇上不敬。”李瑞祥躲在人後,一手捂著額頭上鮮血奔流的傷口一邊扯著嗓子嚷嚷,“此等亂扯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什麼聖旨?哪兒來的聖旨?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家王妃不尊聖旨了?”雪晴理直氣壯的反問。
“聖旨——聖旨——”李瑞祥平白無故捱了打,心中不忿,想要反駁的時候這才驚覺之前混亂之中他握在手裡的聖旨已經不翼而飛,左尋右找之下,就只在遠處的泥地上看到一片疑似聖旨的被踩的面目全非的破爛布,心裡頓時叫苦不迭。
他拿不出聖旨來,雖然明明自己佔著理,但說到底他不過一介奴才,在殷王妃這樣身份的貴人面前哪敢公然抗衡?
“怎麼?拿不出聖旨來?”雪晴挑高了眉毛冷笑一聲,繼而就是眉眼一厲,抬手喝道,“那就繼續把,把這些趁著王爺不在就上門找茬的奴才好好的教訓教訓,看誰還敢這樣放肆!”
雪晴話音未落,侍衛們就又掄圓了膀子揮著棍棒劈頭蓋臉的打下去。
不過是出宮傳一趟聖旨而已,原也不是什麼大事,李瑞祥只帶了一隊三十六人的御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