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調整了下表情,柳妃就又起身朝彭修走過去,剛要伸手去搭他的肩膀卻被彭修再次一個驟然的轉身抬手製止了。
又羞又惱,柳妃紅著眼眶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咬牙道:“侯爺,為了對你表示誠意,本宮已經刻意的放低了身段兒,而且——”
“既然你連最後的一點體面也不肯要了,那麼本侯也就成全了你。與封侯拜相那些事情沒有關係,你真當本侯是那麼隨便的人嗎?別人碰過的女人我嫌髒——”彭修卻是毫不容情的打斷她的話,眼見著柳妃的臉色驟變,便是話鋒一轉,字字清晰的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你!”
最後四個字,無疑是將柳妃自恃身份建立起來的最後一絲尊嚴不留餘地的抽掉。
柳妃的臉色唰白,身子晃了一晃,幾乎要站不穩。
“侯爺,你應當知道,本宮今日會來找你是因為我們志同道合,我知道你不甘於居於人下,我是真的——”柳妃急切說道,臉上的表情卻是再也掩飾不住的狼狽。
“你以為你很瞭解我?”彭修突然就諷刺的笑出聲音,只是那薄涼的笑意只就往眼角眉梢一掠又於瞬間消散無蹤,掛上一臉的寒霜冷冷的看著柳妃道:“娘娘你是什麼人,我一清二楚,如果你夠聰明的話,今天本就不該來我這裡。”
他的話一句比一句絕情,一句比一句不留情面。
柳妃到底也只是個女人,而且這兩年的宮廷生活也養成了她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受到這樣的奇恥大辱終叫她難以忍受。
“平陽侯,你不要欺人太甚!”柳妃眼眶通紅,對著彭修怒聲吼道,淚盈於睫,泫然欲泣。
“欺人太甚?那也是你自取其辱,送上門來的。”彭修甩袖,反問道,“難道娘娘覺得我彭修該是那種會憐香惜玉的人嗎?”
或許他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只是不屑於自己罷了。
這幾年來柳妃還是頭一次感覺到這般的無力和委屈,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沒有挪動一下。
彭修見她不走,便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還不走?”
柳妃用力的掐著掌心,用疼痛來叫自己更為清醒一些,然後撐著精神重新朝彭修看去,勉強說道,“侯爺,雖然現在你得皇上的賞識和重用,但是這朝堂之上位份名利高於你的重臣也是多了去了,本宮知道你心有鴻鵠之志,若是你覺得本宮之前開出的條件不能叫你滿意,你想要如何,只要你說的出來,本宮儘量想辦法為你辦到就是。”
已經不再是儲君之位的歸屬問題,而是這一次會面,彭修已經挑起了她的征服慾望,就因為這個男人在她面前這般的深不可測不好捉摸,反倒叫柳妃心裡添堵的同時更是不甘心的想要窺測透他心中真實的想法。
原也只是試探性的一提,不曾想她的這句話還真是勾起了彭修的一絲興趣。
眼中有一線莫名的光影飛縱而逝,彭修彎身撿起滾落在他腳邊的那個杯子,捏在指間看了看,然後才是漫不經心的說道,“或許我們應該換一個話題,那樣或者我還會考慮。”
“嗯?”柳妃訝然,狐疑的看著他、
“你和殷王妃走的很近?”彭修開口,雖然用力個疑問的句式,卻是完全篤定的語氣。
他不是在詢問揣測,而就是已經知道了這樣的事實,要柳妃一句肯定的承認。
柳妃一怔,倒是不曾想到他會提及這個。
明樂和彭修似乎苦大仇深的關係她隱隱能夠感覺的到,但是此刻看彭修這般神情語氣,卻叫她深深的迷茫。
迷茫過後,柳妃卻是心頭一跳,幾乎是不可置信的脫口道,“侯爺你不會是對她感興趣的吧?”
彭修垂眸摩挲著手裡空杯的瓷壁,但笑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柳妃死死的盯著他臉上表情,想要找出一絲明顯的或者是愛或者是恨的跡象,然則左右觀察之下唯一得出的結論就是——
這個男人是她完全看不透也理解不了的。
既然彭修這裡分毫的跡象也不露,柳妃心裡便是根據自己知道的事情飛快的綜合分析。
易明樂對他可謂苦大仇深,並且還與殷王宋灝之間感情甚篤,怎麼看都不可能和彭修之間牽扯上什麼兒女情長之類的關係,要有關係也是恨不能將他挫骨揚灰的。
可彭修會避開國事而單就打聽上了易明樂的事,這其中也絕對有貓膩。
“說起來殷王妃生的也算絕色。”柳妃試探著開口,還是拿眼角的餘光片刻不離的注意著彭修臉上神情的變化,話到一半卻是含冤帶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