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不保夕的乞丐。他方才被孩子們圍堵,躲閃時頗有章法,下盤也很穩當,應該習過武藝,且在綁腿裡藏了一把匕首。”
村長仔細一看,果然發現小乞丐的綁腿裡微微有點隆起,其形狀應該是一把刀具。
“一個孩子喬裝成乞丐,懷揣利器來你們村,為的是什麼?方才那小姑娘給他米糕,他眼裡閃過貪婪和狠戾,怕是來者不善。我聽說北邊的涪陵縣比我們這兒災情更嚴重百倍,許多人賣兒賣女落草為寇,專門洗劫附近村莊。那孩子怕是流寇派來踩點的。你還是趕緊組織村民們上山躲一躲,免得死的不明不白。”
流寇來襲這件事周允晟透過智腦已經事先知道,卻不瞭解具體的時間段,方才看見那孩子,他才驚覺可能就在這幾日。所幸他在朱家廢棄的枯井裡挖了一個巨大的地窖用來儲存糧食,除非流寇掘地三尺,否則絕不會發現。
村長嚇壞了,一邊抹汗一邊就要去告訴村民,卻又被東家叫了回來,“等等,你們上山的時候不要帶走太多糧食,好歹留一些在家裡。”
“為什麼?不帶走糧食難道便宜了流寇?”一直默不啃聲的秦策忽然問道。
周允晟桃花眼一瞪,斥道,“你是蠢貨嗎?把糧食全都帶走,讓流寇白跑一趟,他們豈能善罷甘休?屆時把整個山頭平掉也會把你們抓出來洩憤!究竟糧食重要還是命重要,你自個兒掂量吧!”話落又是狠狠一瞪,甩袖子走了。
生氣的時候眼睛更漂亮了,秦策不由自主的暗忖,隨即招手喚來張家瑞三兄妹,帶著他們回去收拾東西。他雖然失憶了,但生存的本能還在,朱子玉說得那些話他心裡一清二楚,卻莫名其妙的想多逗逗他,欣賞他瞪圓眼睛時傲氣的小模樣,即便被罵了蠢貨,心裡卻不知怎地,有些樂淘淘的。
眼見東家把下人全都遣散,讓他們各自躲避,然後帶著護院、貼身丫頭和奶孃進了深山老林,章家村的人才慌了神,拖家帶口準備遷移。
在村長和小黑的極力勸阻下,大家好歹留了些糧食在家,但走到半路,反悔的人比比皆是,無不叫嚷著要回去拿。
村長被吵得頭疼,只得讓他們自己拿主意,然後帶著安分的那一撥人往山頂逃。秦策領著章家六口與村民們分道揚鑣。這些人沒見識,膽小又多事,跟他們躲在一起恐怕會遭殃。
秦策常年在邊關征戰,野外生存能力十分強悍,很快就找到一處非常隱蔽的洞穴。剛撩開遮擋在洞口的藤蔓,一把鋼刀就劈了過來,他側身躲避,擒住來人手腕一扭,只聞卡擦一聲脆響,手腕骨折了,鋼刀也掉落在地。
“別動手,我們認識!”熟悉的嗓音令秦策立即收回殺意。
“是東家。”章書林的父親和母父看清來人,連忙上前行禮禮,還把幾個孩子也拉過來硬按著腦袋作揖。
“免了,大家都是逃命的,講究這些做什麼。”周允晟把幾人引入洞中,直勾勾的瞪向秦策,“這位壯士,你把我護院的手骨都掰斷了,若是落下殘疾可該怎麼辦?”
“沒斷,不過是脫臼了,我幫他重新接上就好。”秦策拉過那護院的手腕利落一掰,護院慘叫一聲,隨即驚訝的發現手腕又好了,靈活自如。
周允晟冷哼,這才作罷。
章書林見父親和母父膽小怯弱口舌笨拙,便只得主動上前攀談,一一把家人介紹給東家認識。也不知道流寇什麼時候來又什麼時候走,大家還要在洞裡一起生活好幾天,總要關係融洽些才好,否則朱家人多勢眾,把他們趕出去喂狼就糟了。
介紹到秦策的時候,他並未發現男人眸子裡閃過尷尬的神色。以前不以為意,到了冰雕玉塑一般的朱子玉跟前,秦策反倒覺得小黑這名字委實上不得檯面。
但他素來情緒內斂,只飛快看了周允晟一眼就挪開了視線。
章書林是個話嘮,一開口就滔滔不絕,周允晟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見張家瑞不時向自己投來仇恨的目光,撿起一截小樹枝朝他點了點,說道,“早就想問了,我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你們一家?一個二個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哪有這事……”章書林正要否認,張家瑞卻冷笑開口,“斷了我章家生路,你倒是好,轉眼就忘得一乾二淨!”
“我如何斷了你家生路?”周允晟眯眼看過去。
“我家制作皮蛋的秘方不是你搶的?”
“皮蛋秘方?不是早退回去了嗎?”周允晟擰眉,滿臉疑惑。
“別裝了,誰不知道你朱子玉是什麼樣的人。李家和王家只收四成租子,偏你朱家要收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