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驚恐,“她在我的客廳裡走動,還倒水喝。我現在臥室裡,我不敢開門出去。你快到我這裡來吧,我不知道這鬼魂會不會擠進我的臥室來,我嚇死了,你快來吧。”
鄭川的心“怦怦”地跳著,林曉月的魂在高葦的屋裡,這不可能!他對高葦說你鎮靜一點,會不會是有賊進了你的客廳?高葦說不是賊,她聽見了女人嘆氣的聲音,也沒有翻箱倒櫃,嘆氣之後有玻璃杯的聲音,好像是在倒水喝。
鄭川不知所措,情急中對高葦說你報警吧,就說有人進了你的客廳。高葦說你昏頭了,這一點兒用處也沒有的,警察來一定見不到人,而那幽靈還會恨我的,我可不敢招惹她。她要找的是你,你趕快來吧!高葦在電話上一邊說一邊叫了一聲,她驚恐得失去了理智。
“我不能來。”鄭川拿著手機的手有點抖動,“別怕,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魂呀!你的臥室門鎖上沒有?對,鎖上就沒有什麼問題了,你的客廳裡要麼有小偷,要麼什麼人也沒有,是你自己聽錯了,我真的來不了。你再觀察一會兒,如果客廳裡真有人就打110報警,怎麼樣?”
“隨你的便吧。”高葦生氣地關掉了電話。
“喂,喂。”鄭川還想問她為什麼這之前手機關機,還有她去慧靈寺約會的情況,可看來高葦真的生了氣,他再次撥通電話她也不接聽了。
可是,這深更半夜的,鄭川確實不能去她那裡呀。他想著他的寶馬車進她所住的小區時會很惹眼,還有門衛的詢問,他會受不了的。若是白天,進那住宅區沒人管的,但這半夜時分就不同了,門衛會非常警惕,而他此時去找一個女孩會讓人議論。
鄭川已經睡意全無,他離開床,在沙發上坐下,心裡牽掛著高葦的屋子裡究竟出現了什麼。突然,他聽見門外傳來一聲輕微的動靜,彷彿是人的衣服擦在門上的聲音。
鄭川的背上有點發冷。難道真是林曉月的亡靈找上他了。她先是發郵件給他,又約他見面,他都沒理會,這樣,她便找他來了。她先去了高葦那裡,然後又飄到他家來了……
不可能有這種事!鄭川在心裡拼命糾正自己的胡思亂想。他鼓足勇氣咳嗽了一聲,再聽門外,沒有任何動靜。他像勇士一樣走向門後,猛地一下拉開了房門,外面是黑暗的走廊,沒有想像中的鬼臉出現。
鄭川開亮了廊燈,走進另外兩間空著的房間看了一下。一間是妻子劉英的臥室,以前是兒子住的,兒子去美國讀書後,劉英便搬進去住了,說是不能忍受他晚上抽菸,其實是雙方都不想擠在一間屋裡了。另一間是書房,書櫃的玻璃在燈光下反著光。兩間屋都沒發現什麼異樣。鄭川心裡仍不踏實,又走下樓去看看。他踩得樓梯“咚咚”地響,用這種方式給自己壯膽。苟媽回鄉下去了,樓下的客廳和另外的房間裡顯得特別空蕩。
鄭川將各處檢視了一遍後回到臥室,背上的冷汗已經將襯衣浸溼。他將臥室門反鎖上,心裡才輕鬆了一點。他想高葦那裡一定也是一場虛驚,夜半時分,臥室門外的任何動靜都會使人產生可怕的聯想。
鄭川點燃一支菸,抬頭從立在屋角的穿衣鏡裡望著自己,這個40多歲的方臉男人此時顯得魂不守舍。他站起來,換了一個位置坐下,他不能看鏡子,這種時候鏡子也成了恐怖的東西。
床頭櫃上的座鐘顯示,已是凌晨2點15分了,高葦那邊現在怎麼樣了呢?不管她生不生氣,鄭川再次撥通了她的手機。
高葦的語氣已經平靜多了,她說客廳裡沒有新的聲響發出,她鎖上了臥室門,等天亮再出去檢視。她說也許是剛才通電話的聲音將外面的鬼魂驚走了。她說這之前不知道手機沒有電了,一直到被驚嚇要打電話時才換上了新電池。
高葦仍然相信客廳裡的動靜是有鬼魂進入。她說她以前從不相信這些,但今晚去慧靈寺約會,使她相信了真有鬼魂存在。
高葦是晚上8點準時到達慧靈寺門前的。從公交車終點站到慧靈寺是一條500米的林陰道,這路天黑後幾乎無人行走。高葦當時就有點後悔,不該來赴這種莫名其妙的約會,這是城郊地帶,夏日的暑熱消退得很快,風吹在臉上已有點涼意。她站在慧靈寺門外,望著空蕩蕩的四周,心想這空曠的好處是能夠一眼看見來赴約的人。來者會是誰呢?一箇中年女人吧,這應該是林曉月的年齡,不過高葦絕對不相信已死去的林曉月會出現,那麼,來赴約的將是替林曉月發郵件的人了,那會是個什麼人無法想像,這更引發了高葦的好奇心。
路上偶爾有行人走過,但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光線越來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