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衝到岸邊。小孩看見一個人頭咕嚕咕嚕地在水裡時沉時浮,口吐河水,竭力使自己浮在水面上,大叫:“救命啊!我要淹死啦!救命!救命啊!”
小男孩這時也叫,目的是把人們的注意力引過來:“那兒,一個人快要淹死啦,一個人快要淹死啦!”
他緊盯著魯迪漂浮的身體,沿河岸奔跑。
魯迪已無力呼救,一會兒沉,一會兒浮,接著又咕嗜咕嚕地沉到水下。水力越來越大,把他推到一個冒白色泡沫的旋渦裡。上空,海鷗尖叫,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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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霓虹燈亮起來了。海倫大街充滿了活力。羅莎麗是個身材高大的妓女,獨自在街上來回溜達,滿懷困惑與氣惱,活像籠子裡的一隻野獸。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特別是因為從東邊來了一大批“野雞”,她們的年紀越來越小。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過不了多久,海倫大街上就只有雛妓大行其道了。像她羅莎麗這樣的人,就只好開一爿古董店賣自己戴過的|乳罩了。她黯然神傷,一面用惡毒的目光注視著那些激動地圍著一輛嶄新轎車的同行們。靠妓女“金短褂”為生的男人這回表現得慷慨大方,贈給了她這輛轎車。她為此感到自豪,把汽車收音機開得山響,其他的妓女立即就合著樂曲節拍搖擺起來,全都輕鬆愉快。米琦與卡琳一道跳舞。身體肥胖的米琦不管在哪張床上都富有經驗。她毫不講客氣,精明,在兩人戰鬥中能死死控制對手,不但嘴巴厲害,而且能夠持久。卡琳本名叫卡爾…海因茲,由於他的無知讓一名庸醫做了一對假Ru房,數月後,Ru房變得硬如石頭,而且出現疼痛。一個粗壯如牛的年輕人懶洋洋地抓住米琦的胳膊,把她拉到旁邊。
“你們掙了多少?”塔贊要知道。
塔贊屬於騙子一類,靠不怕死和出租房屋而發跡。當維也納那一幫靠妓女為生的人企圖接管紅燈區而搞夜間大霧行動時,他是摩托巡邏隊頭頭之一,結果那一幫人被揍得鼻子淌血,下巴破裂。現在,塔贊靠米琦為生,活得還挺瀟灑。他想長此以往過舒心日子,所以當米琦回答“今天生意清淡,很遺憾,塔贊”時,他就狠狠地抽她耳光。圍觀者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只有卡琳氣惱地罵了一句“粗野的傢伙”,想趕過去幫助女友。
拉雅娜這時從禿頂房管員的汽車裡出來了。他們兩人下午在公證員那裡辦理完海港大廈餐廳租約延長十年的手續,現在她有點忐忑不安,這個店又叫她背上了十年的包袱。房管員和公證員似乎對計劃中要拆除這幢石棉汙染的海港大廈一無所知。菲舍爾博士的資訊要是不確切會怎麼樣呢?他要是弄錯了那會怎麼樣呢?於是她決定立即給菲舍爾打電話。
這時,有一個矮墩墩的壯漢阻止塔贊。
“喂!你這根老黃瓜,怪傢伙,別打攪女孩,否則我抽你的嘴巴。”
塔贊慢慢地轉過身來:“這與你有什麼相干,蘇加爾?”
蘇加爾原是拳擊手,現在是“藍香蕉”地下室拳擊俱樂部的老闆。他鄙夷地瞅著塔贊。
“我們這裡沒有一個小夥子打女人,更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打。”
米琦倚牆而立,暗自哭泣。一絲鼻血流了出來,於是她從包裡拿出手巾擦拭。
“塔贊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她抽泣道。
“一個真正靠妓女過活的人不應如此下作。我可不願糟踏自己的錢。你說的什麼呀。”
“算了吧,蘇加爾,”米琦乞求道,“過後他又要揍我了!”
蘇加爾並不迴避塔讚的目光。他料到塔讚的腦袋瓜在劇烈活動,因為蘇加爾保持著良好的拳擊狀態。他當年積極鍛鍊和參賽練就的肌肉現在仍未鬆弛,仍保持著拳擊手出眾的快速反應能力。這在紅燈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凡是稍為有點理智的人都不願做“雞蛋碰石頭”的蠢舉。塔贊於是打了退堂鼓。
“行,行,”他說,“咱們以後見。”
他伸手指了指蘇加爾,鼻子哼了哼,惡狠狠地瞪米琦一眼,吐口唾沫,頭也不回地從“金短褂”和羅莎麗身邊擦過,向馬路那頭走去。他的“奧倍爾”藍色轎車就停在那裡。
一輛摩托車全速拐進海倫大街,接著發出噠噠的聲響停住,騎車人上氣不接下氣。
“他們把‘色子魯迪’幹掉啦。阿爾貝特·希爾歇老頭也完啦。”
“死了?”蘇加爾被嚇得有些迷糊。
“希爾歇淹死了。”騎車人報告。
“魯迪呢?魯迪·克朗佐夫呢?”蘇加爾扯住那人領口。
“在醫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