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毅然決然。
蘇加爾以為這是個奇蹟,臉色由陰轉晴。
“真的?”他問。
“真的。”她答。
“太好了。”他欣然叫嚷。
米琦點頭,莊嚴宣佈:
“我向你發誓:這是我最後一小包香菸,往後不抽了。”
她說罷就出去了。蘇加爾嚥了口唾沫,頓覺輕鬆。莎洛特瞥來一個擔憂的眼神。
“金短褂”和羅莎麗同樣也有憂愁。她們的住房這時屬於IEG公司——新房主不僅讓房子破敗,而且公然想方設法要把最後一批租房的人趕出去。燈泡被摘下,門鎖被撬壞,住戶們最近飽嘗了這一整套惡行的滋味。“金短褂”和羅莎麗同魯迪坐在“藍香蕉”的一張桌邊傾吐衷腸。
“那些壞傢伙要取消我的小攤兒。”羅莎麗辛酸地說,“我靠什麼生活呢?”
她臉上的刀疤變紅了,肥胖的身體開始顫抖。魯迪端詳她,滿懷同情。
“怎麼回事?”蘇加爾插進來問,“攤點屬於你,不是嗎?”
“攤點所在的地方不牢靠,”羅莎麗哭訴,“說這類小攤點與這個地區不相配!”她把鼻涕擤在手絹裡,擤得很響。
兩名警察此刻進了夜總會,徑直衝魯迪而來。他們要魯迪跟他們走一趟——說得明白無誤,但是彬彬有禮——也就是請他去警察局。
“是不是把人搞錯了。”魯迪沒有把握。
但他馬上得知是有人告發了他,原因是他打了人並且造成那人重傷。莎洛特和尤麗雅很擔心,從廚房衝出來。魯迪聳聳肩,跟隨兩位警察朝外走。他對尤麗雅不屑一顧。當他離開夜總會時,尤麗雅低聲對莎洛特說:
“他這樣待我,好像我是空氣似的!”
莎洛特聳聳肩,冷漠。
“任何一種關係到了某個時候都是令人痛心的。”這是她總結漫長一生的經驗之談。
警官裝出一副憂慮的表情。那個被魯迪毆打的人頜骨骨折,住在阿爾託納醫院裡。是他斗膽告發了魯迪。
魯迪咕噥:“這傢伙這麼快進了醫院,這是他的事。我只在他頭上澆了點香檳酒。他很放肆,後來揍了他一拳,那是明擺著的。”
“有兩個證人,魯迪。”警官遺憾地說,“很多人可能怕你,但這個人卻不怕。”
魯迪審視警官,感覺到對手在幸災樂禍,毫不掩飾。警官手裡終於攥住了把柄來對付這個聖保利大人物。
“我想,我得請一名優秀律師。”魯迪·克朗佐夫說。
“得請一名出類拔萃的。”警官附和。
魯迪至少在這時已明白,自己落入別人設下的陷阱了,猶如愚笨的黃口小兒被騙上當了。
奧爾嘉打電話約羅伯特吃晚飯,羅伯特很高興。他期待著奧爾嘉再給他提一些有關夜總會被關閉的問題。他一門心思希望她這樣做,因為他擔心默爾岑有可能隨時收回他的許諾。然而,當兩個人在泰國小餐廳靠窗的桌邊一落座,關閉夜總會就不再成為談資了。電視臺總編輯此前決定,至少不要為電視臺節目談這些。
“嗯,請原諒,對您,我現在什麼忙也幫不了。”奧爾嘉說,一邊擦辣出來的眼淚,“天啊,真辣!”
“快吃乾麵包,”羅伯特催她,“這管用。”
奧爾嘉趕緊往嘴裡塞了一片面包,略有止辣的作用。羅伯特覺得,奧爾嘉未施脂粉,其玉骨花顏也俊俏絕倫。
“我覺得您原來的打算很好。”他說,並且給她披露一個秘密,“存在著一線希望:我們可以暫時重新開業了。”
他給她看有關當局的檔案。奧爾嘉微笑。
“可喜可賀,”她說,“咱們得慶祝慶祝!”她朝選單匆匆一瞥,“我請客。這有點兒像工作會談,一切由電視臺付錢!”兩人大笑。可是當羅伯特驀然發現“三明治”保爾出現在對面街上的時候,那笑聲就卡在喉嚨裡出不來了。“三明治”保爾正朝他這邊張望呢。兩人目光相遇時,“三明治”保爾扮出怪臉笑,並且漫不經心地彈了彈帽子。這是在向羅伯特致意呢!羅伯特對此根本弄不明白,他怎麼料到“三明治”保爾會注意他呢?
魯迪要是臉色不悅,就最好別打擾他。“藍香蕉”的住戶全都知道這個,所以大家這時就讓他靜靜地喝湯——此前米琦特意為他把湯熱了一次。他要是想講什麼,就會邊喝邊講出來。
蘇加爾同他說悄悄話,告訴他,泰國舞女們每晚堅持要現金;服裝裁縫催促卡琳結賬;啤酒廠來電話催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