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打手目光火辣辣地瞅她,非常可怕。米琦竭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哎,動手呀!”大力士吼道,“咱們動手呀,幫忙搬!”
俗話說:“跟著幹,倒黴蛋。”四個人一起搬,一起藏,“耳語者”望風。塔贊對米琦看也不看一眼。兩條漢子讓兩個女人唱主角,讓她們來回疲於奔命。她們搬兩趟,他們才搬一趟。“耳語者”扯了扯大力士的衣袖。
“過後她們走漏風聲咋辦?”
大力士呆視他,若有所思。“耳語者”交給他一沓厚厚的現鈔。羅莎麗瞧著鈔票,貪婪地舔舔嘴唇。
“錢!”她從牙縫擠出這個字,幾乎聽不清,但米琦已經會意了。
“耳語者”付錢後就飛快上車,一溜煙跑了。兩個女人站在倉庫前不知如何是好。大力士和塔贊在“咬耳朵”說話。稍頃,兩人過來了。
“你過來,”大力士粗暴地抓住米琦的胳臂,“咱們快活快活。”
他把她拽到破舊的倉庫後面。米琦聽到塔贊和羅莎麗進了倉庫。於是她就集中精力應付大力士,努力做到不出什麼紕漏。她怕得不得了。
事畢,四人立於街燈的光照裡。米琦感到自己身上很髒,只想快點回家,她確信羅莎麗也是這種心情。
“哎,兩位俊男,”羅莎麗道,“也該付點錢吧。咱們侍候得不賴呀,你們也該表示表示了。”
米琦瞧見大力士手裡的刀子閃著寒光,塔贊四個指頭上已套上了打人的連環銅套,可街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大力士的動作像貓一樣靈活,向前跨出一步,舉刀在羅莎麗的左腮幫上劃了一個小口子,動作快捷得使人無法想像這是個大塊頭所為。羅莎麗用手捂臉,鮮血從指縫裡流出來。瞧著手上粘乎乎的鮮血,她驚懼異常,旋即用肥胖的身軀衝擊大力士,那動作使人想起升溫的蒸汽壓路機。米琦失聲呼喊。塔贊揮拳,還沒來得及出擊,就被米琦踢中了睪丸,這傢伙一下子蜷縮著跪在地上了。羅莎麗與米琦並肩戰鬥,為保命而戰。羅莎麗毆打還在四處亂刺的大力士,像打肉搏戰一樣。米琦放下塔贊不管——那傢伙痛得臉都扭曲了,跌跌撞撞地退到他的汽車裡了——想奪下大力士手裡的刀。她抓住他的手臂,把身體全部重量吊在他的手臂上。
米琦驀然間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大力士僵住不動了。幾個小夥子沿著街向這邊走來。
大力士將米琦推到一邊,慌忙逃到塔讚的汽車上,隨著輪胎髮出尖銳刺耳的咯吱聲,汽車像箭一樣消逝在夜色裡。
米琦想把肥胖的羅莎麗扶起來。
“好啦,起來!起來呀!你會好的。”米琦絕望地叫嚷,“羅莎麗,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小夥子們這時走到她們倆身邊。
“我的天啊,瞧她們這模樣。”其中的一個邊笑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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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麗喘息著,縮成一團,米琦使勁兒搖她。
“堅持啊,羅莎麗,”她叫著,“你可不能死呀!那兩個該死的傢伙想害死你,辦不到,豬玀,辦不到!”羅莎麗此時已不再動彈,身體下面的石頭上有一攤鮮血擴散開來。米琦見狀不禁涕淚滂沱。小夥子一個個驚呆了,瞅著米琦,她手裡抱著一動不動的羅莎麗。
清晨,魯迪·克朗佐夫在尤麗雅身邊醒來,想悄悄溜走,於是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踮著腳走到門邊。
“你習慣於早起?”
她的聲音使他猛然轉過身來。
“不想吵醒你呀!”他說。
“就這麼急著走?”她話裡有點兒帶刺,“過得不是挺美嗎!”
“是呀,”他簡短地說,“我也覺得是。”
“是嗎?”她問,“那現在呢?”
“什麼‘現在’?”
“像夜晚那樣——咱倆再……”
“你想到哪兒去了?”他盯著她問。
尤麗雅聳聳肩。
“別害怕。我不再麻煩你啦。”她說。
魯迪·克朗佐夫開門走了,尤麗雅閉上眼睛。
“該死的。”她用半大的聲音罵了一句。
魯迪·克朗佐夫這時在樓道上也同樣罵了一句,不過尤麗雅聽不到。
那個可以眺望易北河風光的餐廳這時尚未開門。銀行家施密特·韋貝爾已等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所以,當菲舍爾氣喘吁吁跑來時,他就衝他發洩惱怒。
“什麼事這麼急急忙忙的?”銀行家忿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