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家裡的沙發套、窗簾等,都是她親自動手製作的。我們剛結婚時,租住的是一間只有十七八平方米的小房間。租後第二天,不用我過問,她就已經買好了衣櫃及其他必要的雜用。當時房東在房間裡安放了一張床,不過床上有個大窟窿。房東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如果你們不要這個床,我就將它搬走好了,你們自己去買一張新的吧。婉媚與我一商量,覺得用床單填住那個窟窿,應該還可以將就,於是我們就決定不買新床了。我們的愛巢雖小雖舊,但經過婉媚的佈置,卻變得十分整齊溫馨。
當時我們的住所隔壁,是一間酒家,它每個星期都要讓人通一次煙囪,以便將積澱在裡面的煤灰清理出來。在他們幹這件事的時候,我們必須把門窗嚴嚴實實地合上,這樣才能防止煤灰進入。但是在夏天,門窗閉上之後,房子裡面就熱得不可開交,人簡直無法在裡面待著。當時如果我們有空調,這個問題並不難解決,他們通他們的煙囪,我們關好窗戶,開啟空調就行了。可是當時我們沒有錢,只好向房東借來一臺電風扇,以驅除悶熱。那是一臺老掉牙的電風扇,一開動時便會發出“吱呀吱呀”的怪聲。每每次日起床,玻璃窗已全是煤塵,必須大動干戈地清洗一次。由於我們沒有錢,因此每次我跟她說,今晚不回來吃飯、擬與同事上館子的時候,她便說:“這可不行,在飯館吃一頓飯,要花上好幾十元呢。你和他們都到家裡來吧,我煮給你們吃。”與她結婚一年後,我就在友邦保險公司升任了營銷經理。經濟狀況亦有所改善。之後,我們就換了一個新住處。新租的房子面積雖然有三十多平方米,但依舊很小。一開門有一個很小的廳,廳緊挨著廚房,廚房又緊挨著廁所,若有人從廁所出來,就會與站在廚房的人相撞。雖然地方這麼小,但我們已感到很開心,畢竟與原先的處所比較,條件已有改善。記得搬進新居的時候,我們還邀請了四五個友人來家吃飯慶賀。被請來的人坐在我們的“客廳”裡雖然很侷促,但吃得很開心,沒有人嫌我們的房子小。房間裡原先有一個木架,應該是用做神龕的。我們就把這個木架拆了下來,裝上幾條腿,放在地上用來放電視機。現在若是有人跟我說,你的日子有多慘、多苦,我可以同情你,甚至給你必要的幫助;但是我也要對你說,我也不是含著金匙銀匙出生的人,更不是富有人家的紈絝子弟。你現在所經歷的貧苦,我都經歷過,甚至還比你更苦。
有一天,我和婉媚一起去逛街。當時,我們並不是有什麼購物目的,只是隨便東瞧瞧、西看看。忽然,我看到一家汽車車店裡擺放著一輛二手車,標價是八千多港元。我見了好驚喜,湊上前去看個不停。婉媚見我喜歡,就對我說:“喜歡嗎?喜歡的話就把它買了吧。”我以為她是開玩笑,便說:“說得輕鬆,我們哪有這錢買呀?”沒想到她第二天就湊夠了車款,把那輛車買了回來。事後我才知道,原來在她的戶頭裡也只有八千多元。為了滿足我的願望,同時也是為了提高我的工作效率,她把全部身家都拿了出來。這是一件留給我極深印象的事情,它讓我既十分感激,又感到十分溫暖。我發現,原來一個女子深愛著你的時候,她是會盡她最大的能力來關懷你的。被愛的感覺很美妙,去愛卻很累。
▲原來一個女子深愛著你的時候,她是會盡她最大的能力來關懷你的。被愛的感覺很美妙,去愛卻很累。
在我的記憶中,與婉媚所共同度過的患難夫妻的日子,是讓人很開心的。有了婉媚之後,我幾乎不用再為家庭的任何事務而操心,她將家裡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對孩子也教育得很好。她穩住了“後方”,使我能一心撲在事業上。那時我在友邦保險公司的事業正處在起步階段,我在外面工作確實很累,但是我從外面奔波勞碌回來,總是有一種航船回到港灣的感覺。
▲我從外面奔波勞碌回來,總是有一種航船回到港灣的感覺。
在她的全力支援下,我的保險營銷事業取得了良好的業績。1976年,我獲得了數萬元的保單提成。年底,她將我的這筆收入,加上前面的積蓄,在跑馬地購買了一所七十多平方米的住宅。購買這所住宅,總共花了十九萬四千港元,用光了我們的所有積蓄,以至於買下房子後,我們連買油漆的錢都沒有了,並且每天都得計算這個月的收入夠不夠開銷。不過,我們的住房條件畢竟有了較大的改善,而且,與先前大不相同的是,這套房子的所有權是我們的!又過了兩年之後,我們又買了一套更大的房子,約一百五十平方米。與前一次相同,買了房子之後,我們就什麼錢都沒了,連傢俱都沒有能力買。雖然日子過得不無拮据,但是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