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磚坯,現在就得給制磚機廠打電話,讓明天就送一臺50型的制磚機。啊,不行,現在做生意的人都成精了,不見現錢,就是天王老子也不發貨。還是派人帶著匯票去廠裡,直接押貨回來的好。二毛子想到這兒,上了磚瓦窯,站在高處望了望,又看了看窯堂裡紅彤彤的火苗子。想到這事要辦不好,也許要不了幾天,自己一塊磚一滴汗好不容易整起來的這座窯,就要徹底被毀了。二毛子心裡頓生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再無心看其他的地方,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馬上讓人找來了在窯上管事的李老秉,也就是李青杏的孃家哥。讓李老秉這會兒就聯絡制磚機廠,跟著就去辦匯票,明天就搭車去廠裡。然後又讓人找來了看窯的賴蛋兒。
賴蛋兒現在是二毛子窯廠的門衛,按二毛子的話說,是不忘過去的情義,才照顧賴蛋兒幹這事。要是把話說穿了,二毛子是看中了賴蛋兒的賴樣兒,才讓他做看門的狗。但是,對賴蛋兒也算夠意思,除了吃飯不要錢,每月工資是三百塊,幹得好,另給一些小花錢,這就使賴蛋兒屁顛屁顛地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從此後,賴蛋兒再也不用東討西借混飯吃,也像個正兒八經的人樣了。所以,賴蛋兒對二毛子的感激真是沒說的,二毛子要他往東他不往西,讓他打狗他不攆雞,並把門看得密不透風。按賴蛋兒自己的話說,就是條狗也別想從窯上叼走一塊磚。
賴蛋兒一聽說二毛子叫他,便一路小跑地來到了二毛子的辦公室,笑嘻嘻地說:“廠長,你在找我?”
二毛子甩給賴蛋兒一包煙,說:“我給你說過多少遍了,自己人叫啥廠長,叫我毛哥兒就中了。”
賴蛋兒“嘿嘿”了兩聲,說:“是,廠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