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然後揚長而去。
“嗚嗚嗚……”趙妮婭抽動著鼻子,咿咿呀呀不止,突然她雙手捂臉衝進套間裡(我的辦公室帶套間的,是我休息的地方,前面早就說過)。
夾在兩個鬥嘴的女孩子中間,我變成了一名聚精會神的看客,只屏氣凝神於巾幗美眉的刀光劍影,連最起碼的勸架程式也忽略掉了。當單莎莎咚咚咚的腳步聲漸遠,當趙妮婭嗚嗚嗚的哭泣聲漸起,我才如夢方醒。
“趙秘書……”是一顯身手的時候了,我張惶而起,衝進套間裡去。
八十九 我的拿手戲
趙妮婭趴在我的床上,嚶嚶嗡嗡像一隻蜜蜂,哭得異常繁忙。她把雙臂枕於頭下,牛仔短褲把屁股塑得豐胸而圓潤,別樣有型,嫋娜的腰肢跟隨哭泣的節拍鼓起來又落下去,落下去復又鼓起來。與眾多女孩子的哭法完全雷同,毫無二致辭,趙妮婭一邊細細地哭,一邊含混不清地罵,她根本沒能打破窠臼,獨出心裁,哭出花樣翻新或者新穎別緻來!
我咳嗽一聲,打掃著因過食大魚大肉而痰吐不凡的喉嚨,輕聲說:“趙秘書,趙姐,別哭了,跟她一般見識,顯得多沒肚量啊!”
趙妮婭秀髮顫顫,哭聲依舊,我的勸慰如同失敗的導彈攔截實驗,壓根沒能擋住一個或高或低的音符。
“趙姐,不要哭了,她純屬胡說八道惡意中傷,你這一哭,不正中其下懷嗎?”我取一條毛巾過來。
“黑生,你……你相信……她說的話嗎?”趙妮婭從床上爬起來。
“我怎麼會呢!”說著我把毛巾塞進她手裡,“她那是造謠、誹謗,是無中生有,惡語傷人!”
或許是看到毛巾可以做堅強的防洪後盾,趙妮婭哭得愈加肆無忌憚,她把毛巾捂在臉上,哭聲高漲,直衝霄漢,感染得廣寒宮裡的嫦娥為之動容。負屈聲自高,此乃常理,所以,要想陳冤昭雪,就得哭出水平來,把每一個音符演繹得足夠悲愴壯烈。
“趙姐,行了,住聲歇歇吧,你看你,咋越哭越來勁呢!”我笑著推了推她粉嫩的肩頭,“你衣衫不整地在我臥室裡痛哭流涕,不明就理的人還以為咱倆有啥事呢!”
這一招真管用,趙妮婭踩個急剎車,突然把哭聲穩穩當當地停下了。她“刷”地把毛巾扔到我臉上,撅嘴說:“咱倆能有啥事,隨便別人怎麼說去吧,頂多瞎猜你把我強暴了!”
“趙姐,你……你說什麼呀!”我哭笑不得。
趙妮婭憤恨地看著我:“你想說的不就是這意思嗎?怕我在這兒玷汙了你的清白是不是?”
“我……”真的,我無話可說。
“好啦,我走!”趙妮婭憤然而起,下床的瞬時間,她那鼓盪的胸脯毅然決然地對我表達出強烈的不滿。
“不……我不是這麼想的,趙姐……”我橫開雙臂,擋住趙妮婭的去路。
“不要攔擋我,假惺惺的!”趙妮婭嬌嗔地抬手打了一下我的胳膊。
“……”憑一身鋼筋鐵骨,我紋絲不動。
“死黑生,你倒是讓開呀!”趙妮婭雙手擂鼓般捶打著我的肩膀,聲嘶力竭:“我受不了這樣的侮辱,你滾一邊去,我要去死!”
保護每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是男兒義不容辭的責任,在這一點上,我吳黑生還是能夠做到挺身而出,捨身成仁的。
“死黑生……”趙妮婭嚎啕著把自己送出我張開的懷抱——我不再震驚,雖則事出突然,但這一結局完全在我的預料之內。當大張開雙臂的時候,我蠢蠢欲動的胸懷就在等待那個已知的獵物,那個炙熱的身軀,那種致使的溫柔。
無須多言,我的喉嚨淤塞了。
九十 我的拿手戲(下)
安慰女孩子本是我的拿手戲,可謂屢試屢爽,出則必勝,然而今天,當我把這一絕招妙術應用於趙妮婭的時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趙妮婭是個桀驁馴的女孩子,其無處不在的叛逆性格,決定了她更加渴望一種精神的撫慰,在她的剛強背後是一擊即碎的脆弱。
當她奮勇當先地佔領了我的懷抱,把我當成了一簷避雨的茅屋,我便責無旁貸地接納了她——就像一根青藤攀爬於一棵小樹,雖則都不夠強壯,卻彼此能從對方獲取向上的力量。
“黑生……”在充分獲得力量支援後,趙妮婭的哭聲又連升三級,我的胸膛變成了她練嗓的實驗田,隨便她由美聲哭到通俗,由通俗哭成搖滾。
“趙……妮婭,不要哭了。”我雙手攬在她的後背,下頦抵在她散發梔子花香的肩頭,情不自禁地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