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人說,這種睡姿,是出於太過強烈的不安全感。
心中黯下來,扳過他的身子,擁他在懷裡,自言自語一般:以後我陪著你,你不必這樣。
公孫策突然開口:我何嘗不是也在陪著你。
他也明白,在他們的關係中,誰也不比誰更多付出一些,他愛他一點,他也愛他一點。
不論什麼人,總有一顆淚冷在心裡,需要和人依偎著溫暖生命。
所謂的愛,說到底,也許只是因為寂寞。
但是寂寞與生俱來,除了愛,又無路可退。
公孫策也不睜眼,睫毛卻顫了顫,龐統伸出舌尖舔他,公孫策又說:龐統,我剛才夢見你了。
龐統笑笑:你還有時間做夢?
公孫策睜大眼睛,咬一下嘴唇:就是夢見了。
龐統說:那你夢見我什麼了?骨頭斷了?
公孫策說:我以前常做這個夢,有個人穿著白衣服,還是古裝,騎著白馬,剛才終於看清他的臉,原來是你。
龐統說:那不是白馬王子嗎?
公孫策瞪他一眼:是王,不是王子。
(15)
公孫策初經人事,只覺得處處都充滿了驚奇、歡喜還有甜蜜。
看哪都是好的。
龐統休病假,平日不需上班,每日回家,都能看見他在廚房哼著小曲做飯。
偏生這段時間實驗室忙得很,每晚折騰到半夜,還要早早起床,跑去上班。
龐統要開車去送他,都被他攔下了,恨不得人人都知道,這個人,是屬於他的。
可是又怕別人知道。
這幾日天寒,他穿的多,實驗室工作熱火朝天,可是公孫策是出名的怕冷,只把袖子卷卷,整個人窩在大外套裡,露著兩隻眼睛眨巴眨巴的都是笑意。
一有時間了就打電話給龐統,白日裡,那人在外面逛,傍晚準時回家。
公孫策有時候覺得委屈了他,但轉念想想,他好不容易休息幾個月,雖有點閒得無聊,但有時間陪自己,也是很好的。
這樣想的話,打龐統的那些人也不是太罪惡了。
後來天暖了,暖氣也來了,公孫策一進實驗室脫掉外套,剛要往牆上掛,老教授不知道從哪衝了出了,輕輕咳嗽一聲。
公孫策說:教授,感冒了?
老教授又咳嗽一聲:阿策啊,最近挺冷的,你怎麼不多穿點?
公孫策摸摸頭頂:最近暖和了很多啊。
老教授說:這個圓領T恤啊,春秋的時候還行,冬天最好穿高領毛衣。
公孫策說:這麼熱的屋子,穿高領毛衣多捂得慌啊。
老教授又說:那就圍條圍巾。
公孫策笑了笑:還不如穿高領毛衣呢——教授,你要送我圍巾?
老教授撓撓頭髮:對對,我送你圍巾,你先穿上外套吧,我出去一趟,回來送你圍巾。
公孫策莫名其妙,等老教授出門,又把外套掛上,只穿著T恤晃到工作臺前開始試驗。
等到老教授回來的時候,果然帶了一條新圍巾,千哄百哄,讓公孫策圍上。
那條圍巾上,赫然畫了一隻史奴比,眯眯著眼睛,咧著嘴。
公孫策問旁邊的展昭:你看這隻小狗,像不像白玉堂?真的是白色的呢。
展昭抬眼望天,然後說:像!
公孫策很得意地笑了,中途去了趟洗手間,站在鏡子前看自己的新圍巾,感慨了一下老教授年輕的眼光。
不過實在是有點熱,把圍巾摘下來,剛要洗手,抬眼看鏡子裡的自己,被屋頂明亮的燈光一打,脖子上全都是印子,這一下嚇得公孫策跳了起來,慌慌把圍巾圍上,回到實驗室又把外套套上,所有的扣子都扣好,蹲在工作臺前一動也不敢動。
他每日出門早,天還沒有亮透,臥室裡不打燈,怕擾了龐統,洗澡的時候匆匆忙忙,也沒有好好看一下自己。
竟是這個樣子!
午飯也沒敢出去吃,讓展昭給帶回來的。
兩人正在埋頭吃飯,展昭突然說:公孫大哥,玉堂讓我告訴你,縱慾傷身。
公孫策一口飯險些噴出來,正要教育展昭小小年紀說什麼亂七八糟,不防手機響了,一看,是包拯的簡訊。
包拯平日裡寫簡訊,最是囉嗦不過,這次不知為何,只有八個字:買條圍巾,縱慾傷身。
公孫策嘴裡那口飯終於噴出來了,他一邊擦桌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