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興而行”,正是李白泛舟時的心情。蘇軾《赤壁賦》寫月下泛舟有一段精彩的抒寫:“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正好用來說明李白泛月時那物我兩忘的情態。那時,他原未必有王子猷那走朋訪友的打算,用訪戴故事未必確切;然而,他那忘乎其形豪興,卻與雪夜訪戴的王子猷頗為神似,而那月夜與雪夜的境界也很神似。無怪乎詩人不禁胡塗起來,我是李太白呢,是王子猷呢,一時自己也不甚瞭然了。一個“疑”字運用得極為傳神。
這裡的用典之妙,在於自如,在於信手拈來,因而用之,借其一端,發揮出無盡的詩意。典故的活用,原是李白七絕的特長之一。此詩在藝術上的成功與此是分不開的,不特因為寫景入妙。
(周嘯天)
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
下終南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