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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嚴打一下惡狗

張浩然一思量,提筆縱橫。

他前世就好書法,雖然不算什麼書法大家,但也頗為研究,如今又融合了死者張浩然的全部記憶,連書法本領也全然接受。倒黴的死者是個書呆子,四書五經倒背如流,連書法也頗為精妙,深得一些大家讚許,所以張浩然提筆寫來毫無絲毫停滯。

首先,張浩然寫的是《長歌行》:“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這是首很簡練的五言絕句,看似普通,但卻道盡了人生。張浩然先來此詩,醍醐灌頂來個深意。想必那些閱卷的考官看到此,定會撫須贊同。

其後,張浩然寫的是陸游的《聽雨》:“老態龍鍾疾未平,更堪俗事敗幽情。紗幮笛簟差堪樂,且聽蕭蕭暮雨聲。”

這首詩比較落寞,老態龍鍾心憔悴,更被俗事擾其心,本是兒孫繞膝時,奈何雜雨亂餘生。這首詩道盡了年老悲情,又有一分豁然闊達。

最後一首詞陡然一轉,曹操的《龜雖壽》:“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先抑後揚,乃是官場的必備套路,科舉也是如此,先讓考官們心緒低沉,然後起伏如潮,這三首詩詞絕對能打動考官。

張浩然吹了吹墨跡,然後放下筆,笑著拍了拍手,然後伸了個懶腰,又把前面的策問、經義等題目看了看,最後他才放心,簡單吃了些大餅,喝了一口冷水,緊了緊衣服,趴在桌子上安歇。

這一覺醒來,直到日上三竿。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一個時辰,張浩然整理好東西,便趴在桌子上,收拾記憶。

如今的自己是徐州彭城縣人,家中只有一老母,老爹本是臨淮縣縣令,後因病辭世。父親在世時,雖然不貪汙受賄,但因為是一縣之長,家道也算殷實,只是這幾年越加貧窮,錢財都被張浩然讀書揮霍了。

這次若能取得貢士,自然光榮耀祖,經禮部稽核後便能為官,也能拿個金飯碗了。

至於其他,便沒有什麼事了。死者就是個書呆子,自父親去世後,便宅在家中研究學問,終年不出,在家鄉雖然頗有才學,但朋友卻極少。不過讓張浩然沒想到的是,呆子張浩然卻有一個未婚妻,曾是他老爹和其摯友定下的娃娃親。只不過長時間未聯絡,張浩然也記不得未婚妻的模樣了,不知是醜是美。

想到家中的老母含辛茹苦,張浩然的心就隱隱作痛,他嘆了一聲,自語道:“子欲養而親不在,前世沒有機會孝敬父母,今生不能再混蛋了。”

話音剛落,一連串急促的鼓聲響起,緊接著響起監考官的喝聲:“時間到,所有考生停下筆墨,收拾文具陸續出場。不得喧譁,不得嬉鬧,否則以作亂處置。”

這處罰的名頭很大啊,所有人都顫顫的放下筆,小心翼翼地走出隔間。張浩然也混在其中,排著隊,慢慢地走出了貢院。

一出貢院,所有考生就像脫籠的鳥,開始唧唧咋咋,熱烈的討論。這些人中,既有豆蔻少年,也有青蔥青年,也有而立大叔,更有古稀老者,為了科舉這道獨木橋,所有人都盼望著擠出一條輝煌路。

張浩然拎著木盒,木然地站在貢院門前,回頭看了看金晃晃的“貢院”匾額,又看著紛雜的人群,他覺得自己很孤單,竟然不知何去何從。

“啪!”

猛地,有人拍了張浩然的肩,隨後便聽一人叫道:“浩然,發什麼呆啊,對了你考得怎麼樣啊?”

張浩然聞聽看去,只見身後站著一個身材瘦弱的青年正在滿臉笑容地看著自己。

他很文弱,只有一米六幾,穿著一件洗白的灰色長袍,很樸實,但笑容可掬。

張浩然微微一愣,想起了此人。

先前便說,張浩然書呆子,朋友極少,而眼前這文弱青年,便是那極少中的一個。他叫郭風烈,很陽剛的名字,但人卻很文弱。兩個人在一所學堂學習,後成為形影不離的好朋友,這次結伴來參加會考。

“那樣吧。”張浩然笑了笑,隨意道。

郭風烈道:“浩然,你不善詩賦,但這次會考的詩賦較難…你也不用灰心,想來能寫出符合的詩詞的人在少數。耄耋為題,呵呵,估計那些國子監的學生寫的都是告老還鄉,老兒之樂吧。”

張浩然看了一眼郭風烈,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文弱的青年,卻不似記憶中那般淳厚啊,他言語間透著譏諷,看似隨意,其實冷嘈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