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可好?賢弟?賢弟?扶蘇?”
這才幾月份就有蒼蠅了?!我有些不耐的回頭,便驚詫的看到眼前不斷放大的臉!
“呀!”我輕呼了一聲,向後一仰,按住飽受驚嚇的胸口。
嚇人的罪魁禍首無辜望著我,居然還眨著眼睛委屈道:“啊,居然被賢弟無視了。為兄好生心酸呢!”
這個……我滿臉掛黑線,腦海中立刻無情的閃出五個華麗麗的超大環繞立體藝術字——撒嬌的男人?!
“不說話就是答應嘍?”慕容玠笑嘻嘻地坐回座位,整理了下歪歪斜斜卻意外好看的衣服。
答應什麼啊?人家剛剛可是什麼都沒有聽到的啊!
我剛想開口,便有人敲門,跟著小二熱情的聲音傳了進來:“客官,上菜嘍!”
飯菜居然意外的好吃,我忙的連說話都顧不上,慕容玠倒是慢悠悠地夾了幾個菜,隨意吃了兩口便停下了筷子。
我不好意思的抬頭,嚥下口中一塊肥而不膩的紅肉:“哎呀,我請客就多吃一點嘛!別想著為我省錢啦!”
慕容玠笑意盈盈的看著我滿嘴的油光,放鬆的靠在椅子上:“看著你吃,我便飽了。”
我停住咀嚼,什麼意思?嫌我吃相噁心?!
他說完也愣了一下,忙解釋道:“是心情好,什麼都不吃也不覺得餓呢。”
我睨了他一眼,隨你,反正餓肚子的又不是我!
我心滿意足的喝了口茶,像一坨爛泥似的把自己懶懶地攤在椅子上,窗外投過來的幾縷陽光打在臉上,暖洋洋的,我索性眯起眼睛,像一隻酒足飯飽的貓。
午後的時光,慵懶而溫吞,像一壺陳年的老酒,散發著令人沉醉的香氣……
身旁的慕容玠忽然幾不可聞地發出一聲輕幽的嘆息,我扭頭看向他,發現他竟撅著屁股毫無形象的趴在桌面上,下巴放在交疊的手腕處,正旁若無人的閉著眼睛慢悠悠地左右晃著腦袋,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瞼下投下了淡淡的陰影,不再巧舌如簧的唇竟意外地有了粉嘟嘟的可愛。
這不是平時那張虛偽做作的臉,而是一張帶著純真帶著柔和帶著生氣的臉,一個十六歲孩子應該有的面孔。
這些人的事故與成熟,常常讓我在不自覺中忽略了他們的年紀,其實他們都還小啊,他們有權利享受一個孩子應該有的天真與任性,為什麼非要逼迫自己這樣辛苦的活著?
而慕容玠,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灼灼,慕容玠的睫毛抖了抖,緩緩張開了眼睛,只是一瞬間,我便看到了一雙不一樣的眼睛,一雙帶著點茫然帶著些無辜的半月似的眼睛。
“啊——”
那毫無防備的目光與我的碰個正著,他頓時有些慌亂,條件反射般地輕呼了一聲,快速從桌子上支起身子,開始掩飾性地胡亂的扒拉著頭髮。
頭一次看見他如此慌張失措的模樣,我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學著他的口氣戲謔道:“哥哥剛才的模樣,好生可愛呀!”
呀!那比金堅比牆厚的臉皮居然飄來了兩朵可疑的淡淡紅暈!
我笑得更甚,縮著肩膀指他道:“哇,更可愛了!”
他扶著額頭垂眸了半天,再抬起頭來已是嬉笑如常,那眼睛彎彎如新月:“承蒙誇獎,小生不勝榮幸!”
無趣!我莞爾:“那麼我就先行告辭啦!”
我站起來,正準備走出門去,卻見慕容玠向我伸出手來:“愚兄剛才答應了賢弟,要帶你甩掉外面的那位,怎可讓賢弟失望而歸?”
嗯?什麼意思?我擰眉瞅著慕容玠,表示完全的不理解。
他聳肩笑道:“賢弟就相信愚兄一次,必不會失望!”
他說著便拉起我的手向窗戶處走去。
我莫名其妙的跟著他,從窗戶向下望去,哇,街上人來人往的好熱鬧呢!這茶外面還躺著一個曬太陽的醉乞丐,呀!店小二拿掃帚趕他了!呵呵,他居然打著滾愣是讓店小二碰也碰不著,轉過身又躺到門口去了,那小二氣得直跳腳呢!最後還是不得不給那乞丐灌了壺酒了事,真是奇人!
咦?這不是剛剛在茶館吃飯的中年漢子嗎?和他一起的年輕後生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漢子神情落寞的從馬棚中牽了匹灰色的馬出來,估計是要回老家種田?
嘿嘿!這個與中年漢子擦肩而過的男人穿的好扎眼啊,居然一身的青蔥翠綠,活像一株龍舌蘭!如果那蓋過臀部的頭髮也是綠的該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