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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雨霏喃喃自語:“都是我害了你。”

貞兒笑得釋然,道:“都是婢妾心甘情願的。何況侯爺不來找我,反倒自在些。”

雨霏一聽這話便知道那些下人定是瞧著王崇正這幾日都不叫貞兒過去服侍,便也不把她放在眼裡,肆意輕慢起來。又想著貞兒如今的孤寂悽楚全是因為自己,越發心痛難當,便下定決心。遂使了個眼色,眾人皆悄然退到廊下,只留雨霏和貞兒在屋裡呶呶私語。

忽聽得窗內傳來一聲驚呼,一陣令人壓抑不安的沉寂過後,便是幾聲低低的啜泣。廊下眾人面面相覷,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多嘴。又過了一頓飯的工夫,方見雨霏從屋裡慢慢地走了出來,面紗下白玉般的臉上似乎還掛著兩道若有似無的淚痕。

杜若心下了然,忙迎了上去,壓低了聲音問道:“殿下可是與她說了?”

雨霏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冷聲吩咐道:“一會兒找幾個婆子去暗香閣搬些上等精細的傢什古玩過來,把蘭姨娘的房間好好兒佈置起來。還有原先伺候蘭姨娘的下人統統打發去浣衣房,若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的主意。另外挑些好的來給蘭姨娘使。”

說罷,回頭凝神看了一眼被風輕輕吹動的綠色柳葉紋紗簾,恍如隔世。。。。。。

正文 93:人間瑣事堪惆悵(四)

卻說那魏昌家的去了半日,日頭都偏斜了也不見蹤影。肖夫人伸長了脖子等著,眼皮一陣陣亂跳,心裡頭越發覺得不安,原本在房中來回踱步,卻不想心情更加緊張難安,於是便一屁股坐在了黑漆描金福壽紋靠背椅的邊角兒上,雙腿硬撐著,後脊樑挺得筆直,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看著遠處從廚房煙囪裡升起的縷縷炊煙,自高大茂密的樹冠之間飄飄搖搖地透過,逐漸消散在青空之下。天色漸漸地暗下來,屋裡漆黑一片。木槿上來點燃了蠟燭,搖曳的燭火在牆上留下了一個個詭異難辨的影兒。媳婦婆子噤若寒蟬,小心翼翼的擺飯、安箸,肖夫人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揮揮手便叫撤了下去。

夜越發深了,那不安的感覺隨著周遭無聲的靜寂如細長繩索一般緊緊勒住了肖夫人的脖子,教她喘不過氣來。。。。。。。

好一會工夫,院子裡方傳來了沉悶而熟悉的腳步聲,肖夫人微微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倏地一聲直起身來,一天水米未曾打牙,只覺著一陣眩暈,險些厥了過去。

只見魏昌家的滿臉驚懼,畏畏縮縮的上前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腔道:“太太,奴婢無用。事情辦砸了!”

肖夫人心裡頓覺不妙,咯噔一下,如同落進了冰窟窿裡,拔涼拔涼地透著寒,身子不由自主地打著冷戰,聲音顫抖著問道:“怎麼回事?銀子呢?錢呢?”

魏昌家的皺紋擠作一團,哇的一聲,聲嘶力竭地哭嚎道:“這下全完了,銀子都收不回來了。”

肖夫人柳眉倒豎,鳳眼圓瞪,厲聲喝道:“沒用的東西,哭什麼哭!還不趕緊叫上李利圖帶人過去,我倒要瞧瞧是哪個不要命的敢貪老孃的錢。”

魏昌家的聞言登時將滿臉縱橫的眼淚硬生生給逼了回去,低下頭不敢出聲卻依舊跪著不起來,半晌方才支支吾吾道:“那邊說他們的主家發話了要再過一些時日才能將利銀還上,教咱們別去催了,他們也做不了主。”

肖夫人冷笑連連,大口啐道:“什麼主家這麼囂張!哪怕是宮裡的主子娘娘也得把這銀子全都給我吐出來。”

魏昌家的抬頭偷眼瞅著肖夫人的臉色,結結巴巴道:“奴婢仔細打聽了,是。。。是。。。”

肖夫人一拍桌子怒道:“是什麼,連句整話都說不明白,什麼人割了你的舌頭不成?”

魏昌家的見肖夫人瞪著血紅的雙眼像要吃人一般,嚇得不行,渾身冷汗淋漓,好一會才鎮定精神,心一橫,用幾不可聞的音調低聲道:“他們的主子正是那邊府裡的太傅大人。”

肖夫人一聽這話,頓時像被重錘砸中了腦袋一般,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湧上喉頭,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不可置信地死盯著魏昌家的眼睛,連連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可能女兒的體己。”顫顫巍巍伸出手去,那染了鮮紅色蔻丹的指甲直指到了魏昌家的眼窩裡,怒不可遏地高聲喝道:“是不是你這狗奴才見錢眼開,勾結姓李的那王八羔子昧了這錢。好個吃裡扒外的賊東西,我打死你完事。”

說罷,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力氣,掄圓了胳膊照著魏昌家的臉上就是一大耳刮子,那些丫頭婆子們聽得屋裡有動靜,衝進來見肖夫人瘋了似的對魏昌家的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