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弩”貼近自己衣衫之時,才驀然拔地而起,三隻“攻城弩”幾乎擦著李越前的鞋底飛射而過。手中的“炫龍刀”舞起寒光一片,其餘的弓箭悄無聲息地落入那片寒光之中,如同冰針入水一般,轉眼間消融得無影無蹤。
緊接著李越前的身形急墜而下,再度向他射至的弩箭一一落空,他的整個身體幾乎貼著地面滑擦而過。天牢正前方的弓弩手只覺李越前那高大的身影幾乎在一瞬間便已經消失不見。等到他們再看見李越前時,李越前掌中那黑黝黝的“炫龍刀”卻已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一聲震天長嘯響徹雲霄,李越前已豪勇無畏地闖入敵陣之中。弓箭與“攻城弩”此時再也危脅不到李越前,使得李越前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戰陣最前方計程車兵根本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便有十餘人作了刀下之鬼。而陣後之人也未能看清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耳中弓弦聲依然大作,可是眼前卻有一團黑霧飄飛而至。那團黑霧之中有兩條金龍隱現,所過之處波開浪裂,血肉橫飛,轉眼便到了自己的近前,緊接著自己的腦袋便與身體分家了。
李越前入陣之後,無一人可接下其一刀,勢如摧枯拉朽,而其前進之勢也當真好似利刃裂帛一般,將敵陣一分為二,轉眼間直透陣背,穿刺而過。眾兵丁只見李越前的身形好似浮光掠影一般,只在他們的眼前閃了幾閃,便已是蹤跡全無。這些軍士中許多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卒,平生也不知打過多少硬仗。可是他們卻從來未曾見過如李越前這般兇悍之輩,竟然以一人之力對抗數千大軍。到了最後己方不但丟了數百條性命,還讓對方毫髮無損地成功逃脫。更令人髮指的是,這個李越前還身負一個老人依然辦到了這件不可能辦到的事情。從頭至尾,這個李越前簡直就視他們這數千名官兵如無物。對方若是當真大開殺戒的話,只怕這裡一小半人都得送命。一想到這裡,眾人無不心驚膽寒。
王敬業眼見此景,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目睹為實,愕然良久。他知道自己所率這隊兵馬器械精良,足當數萬鐵騎。可是這樣一支軍隊在李越前的眼中居然被視若無物,來去自如,竟然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實是令人難以置信,一時間竟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直至他的部下向他請示下一步該當如何時,他才緩過神來,長長出了一口氣,道:“快將這裡的事情稟報皇上……”
李越前衝出敵陣後,便徑直向江邊行去。他負著宋濂疾走如飛,也沒費多少功夫便來到了事先與柳含煙約好碰面的地點。待他到達時,柳含煙與李應昌恭候多時了。
李越前停下腳步,伸手扯斷綁在宋濂身上的麻繩,並順手解開了宋濂的穴道。宋濂面色刷白,雙足落地之後,兩條腿直打晃,身軀搖搖欲墜,若不是李越前在一旁扶了一把,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越前只道宋濂是穴道被封久了,血脈失活,所以沒能站住,卻沒想到宋濂卻是被剛剛的情形嚇了個半死。宋濂雖然也曾經歷過元末的戰亂,也曾親眼目睹過不少殺人屠城的慘劇,可是如李越前這般殺人如切菜砍瓜一般,他還是平生第一次見識到。他當時只覺李越前好似天殺星下凡一般,身上所散發出的殺氣實令人肝膽俱裂。
柳含煙待宋濂站定了,氣息平復之後方向宋濂道:“宋老先生,我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儘管放心去吧。”說著,他指了指擱淺在江灘上的一艘江舟,道:“你上了船之後,自然有人將你送至安全的所在。”
宋濂此時已緩過神來,衝著柳含煙苦笑一聲,道:“諸位的好意老朽心領了。可是老朽還是得迴天牢去。”接下來,他便向柳含煙與李越前陳說利害,曉諭禍福起來。其理論也無非是那些什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類的陳詞濫調。柳含煙與李應昌二人只覺這些陳詞濫調簡直迂腐之極,而李越前也對這些話充耳不聞。李越前只認一個死理——宋濂是他的老師,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宋濂自己去天牢赴死的。
宋濂說到最後,眼見李越前不但不聽對他這個老師的令諭置若罔聞,甚至還準備故伎重施,點了自己的穴道,強行將自己送上江舟去。這一次,他不再就範,而是聲色俱厲地使李越前相信,無論李越前將他帶到任何地方去,他都會自經以謝天下,李越前最終只能得到他的屍體。
李越前沒想到自己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宋老師救了出來,竟然得到這樣的回報,聽著宋濂的話,就好象自己不是救了宋濂,而是害了宋濂一般。一時間,他急得眼圈發紅,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柳含煙則是蛾眉微蹙,向宋濂道:“宋老先生,我想你也應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