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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點綴在上面。

“我每天都來這,感覺就像開始了新的生活一樣,大部分人在日出後醒來,我在日出後睡去,這樣挺好的。”羅曼說,他看向前方,陽光已經穿透了天空,它劃過了大部分的雲朵,並透出一束一束的,彷彿教堂壁畫一般的光芒。

兩個人在天台上告別,自從調查展開以來,伊薩頭一次在床上躺了十個小時,他一直記得那個年輕人的樣子,在陽光下的燦爛金髮,以及近乎完美的輪廓。接下來的事,幾乎是順理成章,兩個夜行客在酒吧裡閒聊,終於到了推心置腹的地步——然後他們同居了,當然,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別的意思。

局裡的滅門案已經偵破了,兇手是一名保釋不久的失業男子,他的房產被議員推行的法案判定為非法所得,一夜之間喪失了大部分資產。精神報告判斷他已經神經失常了,他不會死,只能被隔離進戒備森嚴的監獄,但現實就是這樣的操蛋,反派並不需要以死來贖清他的罪孽。

先前壓迫在身上的東西褪去了一點,但並不是全部,伊薩覺得,是時候給自己放個長假了,他還不想死在辦公桌上,更沒法看著羅曼獨自跑到幾百公里遠的小鎮,後者一直堅持那座城市會吞噬他,跟個神經兮兮的預言家一樣。

“你走神了。”親吻他的青年說道,兩個人的喘息交錯著,四周的溫度都帶上了升高的趨勢。“是我技術退步了,還是真的遇見了漂亮的小姐?”

“你可以把所有豔遇寫進小說,而不是以我為主角瞎編。”伊薩說。

“噢,好主意,我終於找到了第二男主角的原型了,然後和主角每天呆在一起滾床單什麼的。”羅曼煞有介事地說道,然後被男人一把推開了。

“你剛才去哪了?”伊薩走回了餐桌,牛排已經冷了,他毫不介意地切割起來。

“去了地下室一趟,”羅曼說,他憂傷地看著伊薩,好像遭遇了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我的筆記本又宕機了,而我想看下新聞,不過就連電視機也不行了,所以我決定去找個工具箱,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

“你會修電視嗎?”伊薩問。

“當然不會,”羅曼說,他有一種把任何事都乾的理所當然的能力,即使他壓根沒做過,好比拿槍,伊薩曾經看著他比劃過,姿勢標準,好像參加過職業射擊似的。

“網上最近流傳著一件事,”羅曼說,他用一副‘趕快告訴我內情,我什麼都不會外傳’的表情對著伊薩,“一個邪教在各州開始了分屍儀式,他們把人活生生的割開,弄成碎片什麼的……”

“沒有這種事,就算警方想封鎖訊息,那些跟蒼蠅一樣的媒體也能把它從墳墓裡挖出來。”伊薩不以為然,總是有很多人將電影場面帶入進現實,假想出一連串的變態殺人狂。但即使有碎屍案,那也只可能是情殺,仇殺之類的理由,在這個年代,多的是心理不平衡的傢伙。

在警官先生把纏在他身上的年輕人移開以後,他要去上班了,是早上六點開始的執勤,羅曼好命地躺在床上,長髮披散在肩上,渾身上下都沒穿衣服,伊薩把被子扯出來一部分,蓋在他身上,對方金棕色的眼睫翹起,圍成一層蝴蝶翅膀似的輪廓,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吻了下羅曼,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一開啟通訊器,伊薩就聽到一幫人的聲音,並不是往常一樣的閒聊,他被要求在三十分鐘以內趕到郊區的林場。“那裡發生什麼事了?”伊薩問“可能是大型野獸,受害人的身體被完全撕碎了,但是其他痕跡看上去不太正常,這很難解釋,你在重案組工作過,或許能發現點什麼。”

伊薩皺起眉,這個鎮上很久沒發生這種事了,上一次非自然死亡案例是一場連環車禍,人口只有幾十戶的小鎮,幾乎每一個外來人口當地人都認得,自從他和羅曼搬到這裡以後,全鎮的女性,上至八十歲,下至三歲,都能叫出青年的名字,並且取出一本暢銷書讓大作家簽名。

那個自戀的混蛋就不該把照片放在宣傳冊上,伊薩憂心忡忡地想到,如果有什麼該死的,連環殺人犯來到了這,他的獵物名單的前三位,一定會寫上羅曼安德魯,誰讓他不是異性戀還勾引了一大幫雌性生物呢,伊薩惡意地揣測著殺人犯的心理。

他一路踩著油門,只用了比平時一半的時間,到了那片長滿松木的鬼地方,這些樹木粗壯得過分,在上一任所有者破產以後,它被政府回收,一直保持著這副陰涼,茂密的景象,經常有外來的遊客在這裡迷路,所幸的是,它的大小並不足以把人困死在裡頭,也沒有大型的捕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