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自由港之所以能興旺,其關鍵在於透過來帶動港口周邊地區的第三產業,而非直接靠抽商品稅來積聚財富。甄堯看中的那塊荒地位置毗鄰日後的商港,無論是建倉庫也好,修客棧飯館也罷,皆可在日後大賺一筆。
事實上不僅是甄堯,段融也從蔡吉那句“天下商賈皆雲集於此,區區稅金又何足掛齒”中聽出了弦外之音。因此還未等蔡吉開口,段融已忙不迭地脫口而出道,“府君,吾也想要那塊地。”
蔡吉見甄堯與段融皆已轉過了彎,當下也不再買關子,直接衝眾人拱手道,“諸君見諒,東萊地貧人稀,就靠著這幾畝薄田餬口,故這地只租不賣。事實上,本府還打算著人在此修幾間倉庫,開幾間客棧酒肆,用以方便往來商賈。若是諸君也有意經營此道,可出錢修屋建樓,然生意贏利得與郡府五五對分。”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行家看門道。甄堯聽蔡吉這麼一說,便知自己的意圖被對方看穿了。話說蔡吉所提五五對分的比例還是頗為黑心的。要知道東萊郡府只是出塊地而已,其餘都得由甄堯等人自己出資建設。不過面對如此穩賺不賠的買賣甄堯最終還是選擇了與蔡吉合作。只見這會兒的他一個抱拳衝著蔡吉心悅誠服地躬身行禮道,“蔡府君真乃管子再世,甄某拜服。”
“甄郎君言重了。本府只想與諸君雙贏。可沒有與誰一爭高低的意思。”蔡吉擺手道。
“雙贏?”甄堯微微一怔道。
“對,就是雙贏。”蔡吉說罷與甄堯等人心領神會地相視一笑。頓時一干人等爽朗的笑聲迴盪在了渤海之濱。
蔡吉雖聲稱與甄堯等人達成了雙贏,可在旁看罷整個經過的太史慈卻並不這麼想。在他看來官府徵稅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就算是要減稅免稅也該先減免農民的稅賦才對。怎能這邊還抽著農民的稅,那邊卻免去商賈的稅。
這不,就在段融送那三位財神離開水寨之後,太史慈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解與擔憂,一進大帳便毫不客氣地向蔡吉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憂慮。
“府君,汝真要免稅?此事若是傳出去,恐怕難以服眾啊!”
“子義兄何出此言?”蔡吉停下腳步回過頭不解的問道。
“府君難道不知曉商賈乃不事生產之人。如今郡府一面抽著務農務工者的稅,一面卻又減免了這等不事生產之人的稅賦。百姓若是知曉此事,豈能不怪府君執政不公。”太史慈緊鎖著眉頭進言道。
“還有這等事!”蔡吉聽罷此言當即愕然地愣在了當場。
話說,太史慈的這番理由乍一聽起來頗為愚昧。可蔡吉仔細想來,恰恰這等愚昧理論在歷史上各個階段都有其滋生的市場。而且不論民族,不論學歷,不論年代。哪怕嚴謹、冷靜如德國人還不是照樣爆發排猶運動。由此可見人類在仇富心理的作祟下,往往會失去理智,變得偏激愚昧。
然而蔡吉終究不會因百姓的仇富心理而放棄自己苦心經營的計劃。但對於老百姓的想法,她也不得不甚重考慮。好在蔡吉還是比這個時代的人多出了一千八百多年的見識。太史慈的進言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後世兩個礦主的典故。
話說,有兩個人同時包下了一座金礦,各自10個礦工。第一個礦主月底一共賺了100塊錢。可他給礦工每人發了1塊錢的薪水,這一塊錢剛夠礦工們維繫基本的生活。礦工們就靠這座金礦生活呢,所以也是敢怒不敢言。礦工的孩子們長大了由於找不到事情做也是如他們一般混著日子。在這個礦區的人們普遍沒有信仰,沒有理想,沒有追求,每天為了生計過著如奴隸一般的日子。終於有一天因為通貨膨脹、自然災害等原因礦工們連基本的生活都維繫不了,實在忍無可忍,起身反抗炸了金礦殺了礦主,遠走他鄉。第二個礦主月底同樣賺了100塊錢。但他給礦工每人發5塊錢薪水。工人們拿到5塊錢,1塊錢就夠生活了,留一塊孩子上學用,留一塊養老錢,再留一塊看病用吧,還有一塊可供支配呢。所以礦工們用這一塊錢喝點小酒、買點衣服等等。於是第二個礦主又用剩下的50塊投資造賣場、造娛樂設施。久而久之這個礦區衍生出更多的行業,礦工的小孩們長大也不用去金礦工作了,很多新的崗位等著他們。整個礦區出現特別繁榮的景象,第二個礦主創造了一個城市。
而蔡吉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學第二個礦主,分出點利潤給東萊百姓,來帶動整個東萊地區的繁榮,安撫百姓們的情緒。於是這會兒的她在低頭思慮了半晌之後,最終肅然地點頭道,“子義兄言之有理。本府確實忽略了百姓所想。然免稅一事勢在必行。不若吾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