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咯?”
我揮起巴掌,卻被他死死地握住手腕,我壓低聲音:“你這個衣冠禽獸。”
“他老婆問我借錢,自己送上門的啊。”他無趣地笑了笑,斜睨一眼失神的白翼:“拜託他像個男人吧!孬種。”
說罷,拍了拍身上的灰,白翼竟讓他安然無恙地離開了。
他在走廊裡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凌晨的鐘聲響起,他忽然站起身衝進房間,發瘋似的掀開薛貝貝的棉被,將赤裸裸的她從床上拖起來。這時她驚醒了,無力地掙扎了幾下,看清楚白翼的臉時,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像被馴服的烈馬,任憑他將她拖進浴室裡。
我驚得靠在椅子上無法動彈,浴室裡的水蓮蓬嘩嘩作響,其間傳來薛貝貝刺耳悽烈的慘叫。我跑進浴室,見到他將她按進放滿涼水的浴缸裡,眼睛泛發出狼一般的藍光。
“你放開她!”我抓住他被黑頭髮纏住的手,大聲說:“我來幫她洗!再鬧下去要出人命了!”
他愣了一下,轉過身,摔門而去。我像洩氣皮球般地舒了一口氣,趕緊把那個瘋狂的男人鎖在外面。然後我把手伸到浴缸裡放水,調節熱水的溫度,一邊替她換熱水一邊用烘乾機吹溼衣服,浴缸的水位越來越低,她醉醺醺地仰躺在那兒,突然直起身子揚了我一身的嘔吐物。
“你這個傻女人!”我齜牙咧嘴地舉起蓮蓬頭衝了衝衣服,指著她的鼻子脫口想罵,突然看見她坐在空蕩蕩的浴缸裡,雙手掩面,痛哭起來。
我一下子哽住了喉嚨,眼前的突兀景象驚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
一塊腐爛的疤!
我看見,她赤裸玲瓏的胸脯,有一塊支離破碎的傷疤!
彷彿一個關於詛咒的腐爛符號,醜陋而觸目驚心!我揉了揉眼睛,這時,她慢慢地移開雙手,黑著一張浮腫的掛了淚水的臉,陰森森地抬起頭,對我微笑。
我掩住了我的嘴巴,喉嚨卻只發出嘎嘎的聲音,水蓮蓬“啪”的一聲摔在瓷磚地上。白翼一邊砸門一邊喊:“你們在裡面幹什麼?開門!”
她緩緩地站起身,用那塊噁心的疤貼近我的臉,一步一步將我逼退到門前,忽然從金屬架抽出一條浴巾。我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毛骨悚然地說:“你瘋了,你想幹什麼?”
Chapter 4 (6)
“別擋路。”她用浴巾圍住身子,咯吱一聲擰開門鎖,拉開浴室門,扭過頭對我說:“難不成,你怕我會勒死你?”說完,她指著白翼緊張兮兮的臉,咯咯地笑了幾聲。
白翼一把推開她,將我從滿地積水裡扶起來。我的嘴巴已經乾涸了,癱軟地靠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地潮湧呼吸。我想,我的臉一定極度扭曲,我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上次在醫院也是這樣,薛貝貝肯定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女生,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殺了我……
“快走吧,這裡不歡迎你們。”她靠在壁櫥門上,微笑著說:“祝你們幸福。”
我和白翼被她趕出了房間。那天晚上,我們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走了很遠。白翼走在前面,我跟在他的身後,就那麼彼此沉默著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紅綠燈。後來我潮溼的衣服結了脆薄的冰,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他才轉過身說:“你回家吧。”
“你去哪裡?”我有些擔心地問,“就這麼在外面走一夜嗎?”
“去貝貝家等她。”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折騰你到這麼晚,也該累了。”
我不愉快地移開他的手,“你們不是同居嗎?現在回去算什麼?對她妥協了?”
“同居?我跟她同居?”他困惑地蹙緊眉頭,忽然展開眉心,彎下腰,把額頭頂在我的肩膀上,“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我一直住在騰昇的員工宿舍,最近住在冰灰家,再之前,我住在郊區的一個工廠改建的工作室裡——這麼說,是不是夠清楚?”
原來如此,白翼並不是她的同居物件,他說的這些和塔塔部落格裡記錄的差不多,我不罷休地笑了笑:“這就是你的全部經歷嗎?還有呢?”
“這麼貪婪?我的全部經歷一夜也講不完。”
“那就先講一夜,其實你的過去並不重要,眼下是她胸前的那塊疤……”怪不得約好做SPA她從來不去,彷彿抓住了懸疑片裡的一個大線索,第六感告訴我,那塊疤痕很不尋常。我拉住他的手截了一輛車,不容推辭地說:“我和你一起回去等她。”
我們推開薛貝貝家的房門,才發現她的行李亂七八糟地堆在地上。衣物裝在破舊的紙箱子裡,被褥成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