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時有你,足夠了。”
心底每萌生小感動讓我蛻下防備,而當那顆小心臟彷彿一片脆薄的貝殼終於赤裸裸地卸掉壁壘,他忽然聲音飄渺地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全世界只告訴你一個人。”
他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而寧靜的天國。
“我偷偷地愛了你三年,可是,你卻連一句愛我,都不曾說過。”
Chapter 7 (1)
那天放學,我纏住豆芽菜陪我去超市買狗糧,並且正式將寶貝乖委託給她幫忙養。我嚴肅地警告她:“這隻狗狗很通靈,它會替我監視你,如果你再和東方瑾那個窮光蛋來往,它的腦電波就會傳達給我資訊,我會扛著菜刀來找你。”
豆芽菜愁眉苦臉地垂著頭,仍然一句話也不說。聖高門口,一輛風暴太子急剎車停住,蜂擁的人群就像突然關閘的水庫,所有人都停住腳步戲劇化地愣了一下。
凌野穿了一套黑色朋克,慢慢地直起身子,雙手扣在耳上摘掉頭盔。初春明媚的陽光裡,汗溼的臉頰與碎髮閃爍細微的星芒,我再一次錯覺似的看見了余文樂。耳邊傳來女生們的竊竊私語,我趕緊拽住豆芽菜的手,用手掌遮住半邊臉,掉頭就走。
“喂,我聞到你的氣味了。”他的聲音低啞。
我頓住身子,轉過身,“你屬狗的吧?”
“你以為能躲掉嗎?”他的眼底有溫煦的霧氣,“跟我走。”
說著,很遠距離,他將頭盔扔過來。
——彷彿穿越時空那麼遠的距離,腦中炸開的黑白場景彷彿一段蒙太奇,兩年前,多少次他如此瀟灑地把頭盔扔過來,不管我是否情願,不管身旁有沒有朋友,說一句“跟我走”,頭盔在空中旋轉而落,落在我的手上。
風暴太子沿著曾經的飆車路線,直奔西山風景區。我伏在凌野的背上,悽烈的涼風從身旁呼嘯而過,最終在急速漂移中停在釣魚湖旁邊長廊的臺階前。
那個畫面僅僅定格在摩托車停下的一霎那。左腳的棕色登山靴落在殘碎的臺階上。他背對著我,只有彼此冷漠的聲音在空氣中混合交融,我們一動也沒有動。
“我們有多久沒一起兜風了?”
“不知道。”我冷漠地回答。
“745天。那個女的在廣東非要跟我一起回來。”
“與我無關。”
“那個長的不錯的男人,是你最新的獵物?”
“對我投資愛情的人。”
“你不是說愛情一文不值麼?”
“至今也這麼認為。”
之後久久沒再對話。長廊的常青藤零落幾片葉,被冷風吹起席捲飛舞,冗長的油門聲劃破寧靜的湖岸。風暴太子隨風聲越過長廊,身旁的景物飛快地掠去,風嘯般的喧囂中,我用額頭抵住凌野的背脊,手指無力地抓住他的衣服,我說:“你打算帶我去哪?”
“隨便,也許是地獄。”
“拜託,請你從我的視線裡,消失吧。”
他的身體顫了一下。
穿梭時空的疾速飛馳的速度,彷彿多啦A夢的時光機倏然降落,整個世界瞬間暗淡起霧,明媚的太陽慢慢隱去,雲層掠過灰濛濛的天空,黑白畫面的記憶線索將一切轉到多年以前的某個雨天——
Chapter 7 (2)
風暴太子疾馳大道,她緊緊地抱著飆車的他,用額頭抵住他的背脊。喧囂呼嘯的狂風驟雨之中,沙啞的對白迅猛地被大風颳得支離破碎。他問她,去哪?她說,去哪裡都行。他說,下地獄也行?她點了點頭,額頭一下一下地頂在他寬瘦的背上,只可惜,看不見彼此的表情。
時間是個會魔法的大匣子,一旦關上了它,再開啟,就會發現埋藏裡面的一切,早已不同於往日。
暴風太子最終停在電視臺大樓,我看著他的沉默背影疾馳而去。站在淒冷的人行道上,雨水淋溼了我遮住視線的長睫。
玫瑰大道對面是一座白領大廈,B座是騰昇的員工公寓,下午三點,正是白翼睡醒的時間。
我找到了白翼的家,24樓,敲了敲房門。沒有人應。於是我蹲在門口,望著走廊窗外有群鳥飛過的風景,望著光豔的太陽慢慢變成血紅,在聖高放學前的一個小時,起身離開。
及時趕回學校,還有十分鐘響鈴,我佇立在教學樓的臺階上仰起頭。四周靜悄悄的,籃球場傳來男孩投籃時熱血的吶喊,那聲音灌注在我的雙耳,如同一汩汩綿延流淌的熱淚捲進我的血液。
這時,一隻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