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住她的衣袖,“你怎麼知道是白翼丟的呢?”
她愣一下,吞吐說:“怎麼說呢……兩年前,白翼是我一個室友的男朋友,他把眼鏡落在宿舍了,恰恰被我撿到……前陣子他回來聖高唸書,但身邊總是有太多人,一直沒有機會交給他……”
難道,她所說的室友,是薛貝貝?我握住眼鏡的手指不禁緊了緊,“你把它直接轉交給薛貝貝不是更好嗎?”
“你認識薛貝貝?你也是聖高的學生?”我不願提起姓薛的,索性用鼻子“哼”了她一下。她奇怪地打量我,怔怔地說:“這麼說來,你應該也聽說過那個名字……我說的人不是薛貝貝,而是白翼的另一個女朋友,她叫……康、塔、塔。”
“康塔塔?!”我驚得差一點跳起來,“你是塔塔的室友?”
她驚慌地點點頭,小聲得聽不清楚,“你害怕了嗎?那是聖高的傳說呵,雖然很多女生聽到她的名字都會怕,但是我覺得,它是一個美好的傳說……塔塔是一個好女孩,真的,我總是在擔心,等我們這撥高三畢業了,以後聖高關於塔塔的傳聞,可能會越來越可怕……”
“我不怕,我不怕,我怎麼會怕?”我按住抽痛的胃,大口大口呼吸帶著消毒藥水味道的空氣,“你們……住在一個宿舍呵……塔塔她很乖,怎麼會讓男生去宿舍呢……”
“也許我不該說,雖然只是看見一點點而已,但並不像傳聞那麼誇張啊!他們說塔塔帶了男人回宿舍睡,可那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啊!”她有些激動地抓起我的手,彷彿在做一個神契交接的儀式,鄭重其事地對交代說:
“那是入冬的星期五,宿舍裡的姑娘們都在週末回家的。夜裡下了一場大雨,我和另一個女孩因為玩得太晚怕家人罵,所以決定回宿舍……門沒鎖,半敞著開了一個縫隙,我看見一個男生和塔塔接吻,他們站在窗戶旁邊,男生赤裸著上身,背對著我,渾身都溼透了……
那時候,康塔塔和白翼的事在聖高鬧得很兇,兩個人很久沒有去上學了……我只看了一眼,就嚇得趕緊關上了門……當時我很害怕……後來想一想就後悔了,塔塔怎麼會和男生亂來呢?他們肯定是淋了雨無處可躲才去宿舍的,連門也沒有鎖,怎麼會亂來呢?我只要大大方方地開門進去就好了啊……為什麼,會覺得害怕呢……”
“我想,換作任何人,都會嚇一跳吧……”我趕緊扣住她冷冰冰的手背,嗓子乾啞地說:“如果是我,推開門看見一個有紋身的男生和塔塔接吻,也會嚇得掉頭就跑……”
Chapter 10 (5)
“紋身?”她蹙緊眉頭,歪頭想了一下,說:“什麼紋身?沒有紋身啊。我去網咖窩了一夜,越想越覺得奇怪,所以一大早就回宿舍了,可是宿舍沒有人,床鋪還是原來的樣子,房間很乾淨,只有這副太陽鏡掉在桌腳……之後兩個人再也沒來上學,寒假的時候,塔塔就……我不相信塔塔會做那種事,可是另一個女孩卻把這件事告訴薛貝貝了。”
“沒有?老虎紋身,他沒有?”我不禁揚起音調,不住地用手撫摸她的肩膀,就是白翼洗掉紋身略帶微痕的那個位置,重複問她:“這裡有一個白老虎的紋身,你是不是沒注意,或者是時間太久忘記了?”
她重重地搖了搖頭,急忙站起身,說:“真的沒有紋身啊……我得走了,九點鐘要補課。”
我失神地點點頭,閉起眼睛,試圖用最真實的感官想象當時雨中宿舍的場景。可是,每當鏡頭打打在兩個人的身上,都是那麼的模糊而不現實,沒有紋身的白翼……難道他洗掉紋身的時間不是去年,而是塔塔去世的前年?
迸裂的時間讓我的思緒越來越混亂,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錯……
恍神之中,聶翔飛已站在我的眼前,我驚慌地站起身,說一句“走吧”,掉頭往電梯的方向走。他從身後拽住我的揹包,幽藍的眸光深邃地盯著我,說:“他想見你。”
我抬起頭與他對視,考慮我應該點頭還是搖頭?點頭,會不會讓他覺得我迫不及待想見到白翼?搖頭,會不會讓他覺得我因為心虛所以避而不見?於是我沒有任何反應地瞅著他,彷彿徵詢他的意見般地,默默地注視他。上帝作證,他是世界上唯一能夠束縛我的人。
“別擔心,我想辦法打發保鏢。”他莞爾一笑,食指輕柔地掃過我的鼻翼,轉身走向靠在牆上胳膊捲成麻花的男人……
“……如果她執意要進去,是沒有人能攔住的,包括我在內。”聶翔飛從錢包裡拿出幾百塊,塞進男子的襯衫口袋,好言相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