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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味的食物,微笑著問:“你是不是想問,他為什麼等我?”

“我不想問。”

“因為我告訴他,我在電視臺大廈的天台,如果他不來,我就跳下去。”

幽藍宛轉的眼底倏忽掠過一抹肅殺的紫。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沒有去?”

“黎離……”

“因為當時我和你在一起!”

“夠了!”他的手掌發狂地拍在桌上,“別再說了!我不想聽。”

玻璃杯落在地上,刺耳的碎裂聲劃破靜默的空間。他站起身,走到我的身旁,用力地攬過我的脖子擁在他的胸口,他說:“別再想過去的事了,你的精神狀態真的很差,你打算讓我心疼到哪一種程度呢?”

我的臉重重地撞在他的胸膛,熟悉的溫度散發著淡淡的POLO香,眼淚勢如破竹,“哪一種程度是你承受不起的?”

他的口氣凝重,“不管哪一種程度都沒關係,自遇見你的那一天,我就用生命做了賭注,什麼蠢事都幹過,什麼代價都付得起。”

我懸淚微笑,“那麼你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無論如何都忘不了過去麼?”他托起我的下巴,小聲說:“忘記康塔塔,忘記白翼。只為我,好好生活,學會安康……”

那天夜裡,聶翔飛躲在練琴室沒有下樓。我蜷縮在被子裡輾轉難眠,隱約聽見鋼琴悅耳的旋律從練琴室傳來。午夜十二點的肖邦,b小調圓舞曲。

宛轉美好的音符蹁躚跳動卻帶著幽幽的恐慌與退卻,時而停頓一下,在我以為他打算放棄時,又繼續頓頓挫挫地接著彈下去。我想,他對鋼琴一定充滿了畏懼與憧憬,是一個矛盾的態度,是一個頹潰的證明。

Chapter 10 (3)

他彈了整整一夜的鋼琴,一分鐘也沒有停過。直到清晨時分,我也沒能聽出那琴聲究竟想向我證明什麼。

天色微白,遠方草坪掛著露珠的草尖閃過日初最溫暖的橘色光線,我仍然睜著眼睛,彷彿他就坐在我的身邊,黑白鍵上靜靜彈出每一個音符,悠長,圓潤,像汩汩粉碎的氣泡,發出點點滴滴悵然的韻律。他的十指輕盈地跳動,曙光被幾道夜的影裁成無數碎片,似乎能聽到碎片從凝固的空間零落,發出沁人心脾的叮咚。

我登上二樓,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從他的身後緊緊地抱住他,我說,翔飛,如果有可能,我會和你一起去瑞士,那個沒有戰爭和仇恨的國家,永遠、永遠都不再回來……

……

輸液管中透明的液體靜靜地流淌。

上午八點。市醫院加護病房。

一個年輕男人將我攔在了走廊,原因是黎峻特別交代不準黎離踏入病房半步,聶翔飛推開房門一個人進去,房門很快關緊,將我關在冷冷的走廊裡。

我踮起腳尖,透過窗玻璃望過去。

白翼半躺在床上,將身體纏成木乃伊的紗布已經拆除,打石膏的右腿吊起來。

明媚的陽光透過白色窗簾的縫隙,灑在他精緻蒼白的臉龐,熟睡的倦容看上去好憔悴,長睫時而微微地抖一下,拳頭緊緊地攥著,彷彿被噩夢魘住般的掙扎無助。

那隻曾經在舞臺上魅力四射的黑天鵝,此時此刻,垂死掙扎地躺在蒼白的病床,宛如沉睡在我親手打造的象牙棺木裡。炙熱而絕望的光線落在他的乾裂的唇上,化成瀕死的蝴蝶,在遙遠如童話般不現實的城堡中翩躚起舞。

“可惜,你不是王子,我也不是公主,我們站在城堡的邊緣,彼此華麗的轉身,永不相見。”

我有些傷感地退回去,看見那個身穿聖高校服的女生,似乎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很久了,我瞟了她一眼,然後坐在她的身邊,小聲打探:“你是聖高的?找白翼有事嗎?”

“我是白翼的同學。”她怯懦地指了指門口的年輕男子,“那個人不讓我進去,你能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他嗎?”

她遞給我一副太陽鏡。

“夏奈爾?”我接過來仔細端詳,的確是Chanel,我記得塔塔有一款差不多一模一樣的,現在收藏在華世博際家裡的展示櫃上,我說:“我會幫你轉交給他,可是,你叫什麼名字?”

“他不認識我,不小心撿到的眼鏡,半年前搬家在床底下發現的。”她拎起揹包站起身,對我微笑道:“快畢業了,也許他不記得了,但那是夏奈爾06年的限量版,我在網上查了一下,很貴的,所以還是還給他比較好……”

Chapter 10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