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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我窘迫地抱緊我的身子,決定轉身離開。

“你給我站住!”黎離喊住我,頗有興趣地打量一下我,踮起腳尖,用手遮住嘴唇,和小混混耳語了幾句。然後,她向我神秘地微笑,慢慢地後退幾步,轉身離開。

我困惑地看著她的高挑身影越來越遠,情不自禁地追上去。小混混突然伸開雙臂將我攔住,結實的有一個紋身的身體,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上,用膝蓋頂在我的肩上,說:“哥哥警告你,不要再纏著我,你看見剛才那個美女沒?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有女朋友……所以……我們是不可能的……”

我的雙手支撐的泥濘的花壇上,抬起頭仰望他。我想他是喜歡黎離的,他的眼中充斥著純真的幸福和驕傲。他的神氣而難為情的表情,與兇巴巴的小混混形象一點也不匹配,反倒讓人覺得可愛。

我知道她對他耳語了什麼,那個總是在老師家長的面前用舌頭把菸頭捲進嘴裡的女孩,說那種古靈精怪的謊話是她的專長。於是,我忍不住淡淡地笑了。

塔塔篇:3 奔跑 (3)

“哎我說,你到底煩不煩啊?”小混混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我的面前,雙手掐住我的雙肩,將我拎起來,按在水泥牆上,“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追了她半年,你別想拆散我們,不然我真的揍你!”

被他這樣狠狠地箍住,身體劇烈疼痛,我的笑卻怎麼也止不住。書上說,一些人在極度驚慌的時候就會笑,笑是哭的反射條件之一,是因為腎上腺素急增,導致腦下垂體分泌失調。

這一天,上帝讓我遇見黎離,也讓我遇見了他。

你知道麼,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不完美的半人類,神秘,稀有,隱匿,虛幻,如同瀕臨絕種的動物。難得尋到彼此契合的同伴,一旦糾結,如同經典的黑白搭,殊途同歸,不可分割。

當我被一個小混混欺負的時候,路邊行駛的一輛白色跑車突然急剎車停住。車門開啟,邁下來兩個人。黑和白的冷漠色調,冰涼的月光灑在他們精緻的臉上,彷彿歐洲宮殿裡冷冰冰的雕塑。

“黑燈瞎火的欺負一個女孩子,有些不妥吧?”黑少年目光陰鬱地踱過來,猛地扳住小混混的胳膊,較有興致地欣賞了一下他打手般的狼頭紋身,驚歎著說:“這個圖案不錯啊,哪個店做的?”

“你是哪的啊?”小混混暴躁地甩開他的手,憤怒地指著黑少年的鼻子:“你不認識我是誰嗎?少來多管閒事!”

他的暴跳如雷似乎並不能感染黑少年的冷漠情緒,他沒有任何說話,一顆一顆解開自己的紐扣,露出了淺淺一半的清晰紋身,一隻漂亮的白老虎——依稀記得,黎離在小時候曾問過黎峻關於紋身圖案的事,上山回頭望月虎,道上敢紋這個圖案的人不多。

而一襲白衣的少年一直靠在車門上,完美的鎖骨從敞開三顆紐扣的白色暗紋襯衣中裸露出來,一隻手擎著下巴,詭秘地微笑。那是我見過的最妖嬈也最陰柔的男生笑容。他慢慢地走過來,蹲下身子,用乾淨雪白的袖口擦掉我臉上的汙漬。

那個紋身著實震懾了小混混,他不甘心甩了甩手,離開了。

黑少年趾高氣昂地朝同伴揚了揚下巴,陰柔少年向他伸出讚許的大拇指,彼此凝視,彼此微笑,彷彿之前發生的事情只有關於他們兩個人,天生絕配,不容任何人涉入其中。

直到汽車絕塵而去,我仍然陷在兩個美少年如同耽美戀般的友誼裡。緩過神之後,追了那輛跑車很遠,直到它最終消失在遙遠模糊的地平線。

如果,上帝沒有讓我遇見他們,之後的一切便是寧靜致遠。可事實卻真真實實地遇見了,我自以為是一個奇蹟。

而生命中的每一個奇蹟,都只是上帝設計的圈套。當我們在生命盡頭時如潮湧一般劇烈呼吸,我們會產生幻覺,我們的靈魂脫殼而出,以第三者的角度看見自己以及與他人發生過的一幕幕,最終發現,命運中的每一個幸福與不幸的細節,只不過都是死亡這一刻的鋪墊。

塔塔篇:4 重逢 (1)

上個週末,薛貝貝回到宿舍接我,邀請我去她的家住了兩天。

她在鐵道附近的老房區租了一個便宜的單間,夜晚的時候能聽見轟隆隆的火車疾馳而過的聲音。我躺在陌生的木頭床上,一直重複做夢。夢見小學的校園、一些模糊的面孔,以及與黎離分開之後發生過的事情。

對於我來說,詮釋童年的兩個詞是,孤獨、貧窮。父親帶走了我的妹妹和家裡所有的錢,很快就給她轉了學。黎離的離開給我帶來了很大的衝擊,由於從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