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的聲音，“怎麼了黎離，你說話呀。”

Chapter　16　（2）

我耳鳴了，但我不瞎。康柏蕙的美很氣質，栗色的大卷髮長長地披散在肩上，傳統的鵝蛋臉上沒有任何皺紋，脖子又白又長，沒什麼贅肉，幾乎看不出更年期的徵兆，嘴唇的顏色仍然光鮮，和十年前的模樣沒有區別。

我的朝思暮想的媽媽，她站起身，無措地打量呆若木雞的我。而我完全陷入意料之外的慌亂中，很久以前編排過的在大街上遇見媽媽時該說的話，一句也沒想起來。

房間寂靜，靜的可以去死了。

而幾秒之後，黎峻手中擺弄的打火機掉在地板上，噹啷一聲的巨大聲線，擊穿了我和康柏蕙的彼此凝望。豆芽菜愣在我的身後，揪了揪我的袖子。

“黎離的同學吧？”康柏蕙很得體地敞開房門，溫柔嫻雅地攬住豆芽菜的肩膀，“快進來坐，來做客也不事先打個電話，我什麼都沒有準備呢……”

我冷眼旁觀這一切，這個兩面三刀的女人果然沒有變，一顰一笑都讓人猜不透。

“我叫藺芽，是黎離的同班同學。”這種小乖孩見到長輩通常都矯情的要命，她彆扭地坐在黎峻身旁，臉紅撲撲地說：“我也不知道叔叔阿姨會在家，也沒帶什麼禮物。”

“哎呀，帶什麼禮物，又不是過年過節的，這個孩子真懂事。”康柏蕙趕緊勤快地給豆芽菜往杯子裡倒飲料，兩片薄嘴唇翕翕張張，口音純正得不行：“這是黎離他爸，我是黎離的媽媽……”

“哦，別客氣。”黎峻見了陌生人通常都很酷斃，事實上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其實他是因為羞澀靦腆才不說話，他朝酒櫃裡面胡亂指了指，“給她倒那瓶，那瓶好喝。”

“阿姨長的真好看。”豆芽菜誇張地說：“怪不得黎離那麼漂亮，原來她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媽媽。”

“誰讓你來我家的？”我實在受不了了，不得不強迫自己回過神，冷冷地插一句：“我問你，誰讓你來我家的？”

三個人一齊驚訝地回頭打量我，我冷冰冰地盯著黎峻，“是你帶她來的嗎？”

豆芽菜驚呆了，趕緊站起身，躲在我的身後摳喉嚨。我想，她一定以為自己被兩個騙子灌了迷藥。黎峻點了點頭，“我和你媽有點兒事要談，你們去樓上玩。”

“有事？你們會有什麼事？你們不是離婚了嗎？”我蠻不講理地邁前一步，擋在二人中間，“你和這個女人是舊情復燃了還是怎麼著？”

“我能怎麼著？”黎峻霍地站起身，低吼：“她是你媽！”

“我沒媽，我媽死了！”我也邁前一步，康柏蕙識時務地用胳膊將我們攔住，我掰開她的手，咆哮說：“你可以啊，帶這個女人回家偷情，還對我大呼小叫！”

黎峻揚起巴掌，我閉起我的眼睛，昂起我的頭顱，“給你打。”

他的手掌在半空中停住。一雙微泛藍光的眸，似曾相識。我就知道，他或許會在一萬個人的面前打我，但他絕不會在康柏蕙的面前碰我一根汗毛。

Chapter　16　（3）

黎峻揚起巴掌，我閉起我的眼睛，昂起我的頭顱，“給你打。”

他的手掌在半空中停住。一雙微泛藍光的眸，似曾相識。我就知道，他或許會在一萬個人的面前打我，但他絕不會在康柏蕙的面前碰我一根汗毛。

OK，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到時候想反悔想揍我一頓別怪我翻臉不認帳。我轉身拉住豆芽菜的胳膊，說：“我們走！”

豆芽菜渾渾噩噩地被我拖到玄關換鞋，我開啟手機照明，發現玄關的地上擺著一雙很美的高跟長靴，與我喜歡的風格一模一樣。

Shoot！如果玄關的燈沒有壞，打死我也不會闖進去。我把豆芽菜送出華世博際，路上我告訴她媽媽爸爸離婚的事，故意把自己說得很慘，比如法院裡沒人想養我之類的，她聽得淚眼婆娑一直說什麼黎離你是一個可憐的小孩。

我截了一輛車，但是我沒有坐進去，付給司機五十塊錢讓他開快一些，然後朝計程車揮了揮手，說：“豆芽，如果明天我沒去上課，你就告訴向偉，黎離被他老子給打死了。”

豆芽咧著嘴好像就快要哭了，她趴在車玻璃上說：“如果半夜你無家可歸，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沒理她，兀自轉身往院子裡面走，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5區的別墅群附近閒逛了一會兒，抽了兩根菸，倚著路燈修了修腳指甲。然後我的手機響了，黎峻打來的，他在電話裡面說：“給老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