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說著端起茶碗。
“潘爺,你有所不知啊,早在十五年前老頭子就把我逐出師門了。”說著金順伸手一指縮在袖子中的右手,他的右手的五根手指似是被人齊刷刷切斷的一般。
潘俊看得觸目驚心,奇怪道:“這是為何?”
“唉,怪只怪我這嗜賭如命的惡習啊。那是民國十七年的一個深夜,我正是賭癮發作手頭癢癢的時候,忽然遇見個老鄉,那個老鄉是當兵的,當時在孫殿英的部隊裡。他問我願不願意做筆買賣,我當時答應了,您知道我師傅屬於金系驅蟲師,專攻的是毒蟲金石類的機關,而皇帝陵寢的這些機關都是金氏一門所為。所以對墓葬中的情形極為了解。我當時也是頭腦發熱,誰知去了才知道是盜東陵。可是那時已是退無可退了,我只能硬著頭皮幹。後來這件事不知怎的被師傅知道了,於是便砍掉了我右手的幾根手指並把我逐出師門了。”金順說完長嘆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潘俊恍然大悟般地說道。
“我想潘爺今天找我來不只是問這件事吧?”金順道。
“嗯,我是想問你師傅在這世上是否還有別的傳人?”潘俊早已經想好,如果金無償還有傳人的話,那麼這個傳人很有可能會知道一些秘密,至少應該比自己知道得多。
金順想了想說道:“師傅確實還有一個傳人,是我的師弟,叫金銀。雖然師傅將我逐出了師門,但是我們兩個還是有些來往的,三年前他回到了河南老家。”
“哦?”潘俊像是看到了一絲曙光,“知道他的具體地址嗎?”
“嗯,只是……”金順一臉難色地搓著手。潘俊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然後招手對潘璞說:“去給金爺取點兒銀子。”
潘俊口中“銀子”兩個字剛一出口,金順的笑臉立刻又掛在了臉上道:“潘爺,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你拿著吧,如果能找到金銀的話,我還有重賞。”
“那我謝謝潘爺了,嘿嘿。”他收起銀子接著說道,“他一直生活在河南安陽的侯家莊,只是一般人見不到他。”
“這是為何?”潘俊問道。
“呵呵,潘爺您有所不知。”金順眯起小眼睛笑道,“金系驅蟲師歷代都是侏儒,而且因為製造毒蟲金石對身體影響頗大,所以一般不會有子嗣,因此金系驅蟲師的後人大都不是血緣至親。驅蟲師年輕之時便行走各地,尋找下一代驅蟲師的人選,而且師傅一生只收兩位徒弟,最後從中選擇一人繼承。”
“嗯,我曾聽父親大略說過一些。”潘俊點頭道。
“我這位師弟也是侏儒,但是卻有嚴重的眼疾,見不得光,一見光眼睛就會生疼。卻是備受天憐,在暗處及夜裡卻能看得清楚,因此一直隻身生活在地洞之中,晝伏夜出。”金順的話讓潘俊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潘俊道,“那如何才能找到他?”
“這個卻也不難,但是恐怕一時間也難以學會。”金順說著從衣袖之中拿出一隻翠綠色的蟋蟀,那隻蟋蟀看上去像是用翡翠雕琢而成,但做工卻極其精緻,乃至於鬍鬚、翅膀的紋路都如真的一般,徐徐然縱身而起。
“這個是……”潘俊好奇地站起身來,細細觀察著眼前的那隻翡翠蟋蟀,管家潘璞也極為好奇。
“這便是金系驅蟲師的寶貝之一,叫明鬼。”金順笑著說道。
“明鬼?”潘俊重複道。
“對,金系驅蟲師最早出自春秋墨家的一個旁支,對於金石之術頗有一些見地,再加上祖輩善於觀察蟲豸,因而成為了金系驅蟲師。這明鬼二字也是取自於墨家的思想之一。”金順雖然其貌不揚卻有一副極好的口才。
“哦,但是這明鬼如何驅使?”
“這個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卻也當真有些難度。”金順說著輕輕在明鬼的身上不輕不重地敲擊了三下,一會兒工夫,那明鬼竟然動了起來,在桌子上轉著圈,而且發出類似蟋蟀一樣的“吱吱”聲。這卻讓在場的潘俊、潘璞都為之一震。
雖然早知五大驅蟲師家族各有絕活兒,但是卻從未想到金系家族的驅蟲術卻精妙如斯,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這明鬼的驅使之術是根據敲擊的次數、方位以及力度的不同而定的,次數好掌握,但是這力度和方位確實需要些時日才能鍛煉出來。”金順說著又在明鬼身上敲了一下,那明鬼的動作便戛然而止了。
“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潘璞大聲說道。
“呵呵,這還只是雕蟲小技,冰山一角而已。”金順說到這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