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當初進入網球部當經理,也是因為鏡夜和跡部合作的關係。現在才來追究我的翫忽職守也實在是晚了點。可是,那是為什麼?我自認並沒有找過跡部家財團的麻煩。
我坐在慣常躺著的長椅上,跡部也跟著坐過來,樺地站在我們身後不遠處。我沒有話說,跡部也沉默著,我們周圍安靜的空氣跟不遠處熱鬧的訓練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氣場強烈得稍微有點眼色的傢伙,即使要經過這塊地方,也是繞著走的。
“為什麼?”
“……誒?”我有點兒蒙,“什麼為什麼?”
“你不要裝了,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我有這種感覺,你跟這件事脫不了關係。”
我裝什麼了我?這傢伙,把我抓了來,什麼都不明說,就一驚堂木下去給定了罪,人家竇娥好歹還有個罪名呢喂!
“半個月前,鳳前輩來找過我。”
我一驚,抬眼看了下他。
他眼神堅定自信,倒是頗有大將之風。
“‘白夜’出了點事,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對鳳前輩來說,解決它應該也不是問題,可是他竟然過來找我。”跡部輕笑了一聲,“當然,我是不可能幫白忙的,這一次的合作不僅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更重要的當然是有足夠的好處。”
這麼說,跡部會幫“白夜”了?可是,在他的立場來看,只是一個不成氣候的遊戲公司而已吧?
“但我父親從來沒有關心過這件事,他覺得‘白夜’不過是玩物,倒了就倒了,也沒什麼。可是我不這麼覺得。我支援了鳳前輩,”跡部篤定的微笑,“我相信鳳前輩的實力。而且這次的危機不尋常,不只是‘白夜’所顯示的那麼簡單。雖然外行人看不出來什麼,但我總是有一點違和感,似乎有人在幕後操縱的感覺。”
我暗地一驚,畢竟知道鏡夜不只擁有“白夜”的人極少,知道“白石”也是鏡夜產業的人更是鳳毛麟角,而如果不知道這點,是不可能看出人為的痕跡的,畢竟出事的公司在外看起來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我不知道是不是鏡夜為了尋求合作而告訴的他,或者他僅僅是憑藉的自己的商業直覺,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證明跡部這孩子,不可小覷!
“我不知道你費了這麼大力,動用瞭如此巨大的力量目的是什麼,但如果你是想整垮鳳前輩的話,似乎是低估他了。他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對手。”
我可從來沒有認為他好相與,除非我腦子秀逗了……
“是嗎?會不會是你自己想多了?”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要回去啦,餓死了!”
“想多了嗎?但願我們的確是想多了吧!”跡部也站起來,“樺地,去找侑士,我有事找他談。”
“我們”?跡部無心的話讓我心中一緊,敷衍的笑笑,就轉身往外走,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步速與往常一樣,以防被人看出端倪。
除了跡部,還有誰?鳳鏡夜嗎——以他之能,這是自然的。可是……還會不會再有別人?
還有,跡部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話?
我把資料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卻沒有什麼頭緒,然而總有一絲不安在心頭徘徊,但找不到根源。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走到了家門前。
我神思遊離地掏出鑰匙開了門。屋裡燈火全滅,黑漆漆的門洞就像一隻怪獸的巨口,靜靜的張著等我進入,然後一口吞噬。我頓時心生懼意,站在門口躊躇起來,總有一種再前進一步就萬劫不復的錯覺,來到日本這麼多天以來,我頭一次生出悔意來。
後悔這種無用的情緒向來是我不屑的,可是居然在這短短几個月間學會了,看來我的確該回美國去了。
我自嘲地笑笑,進門脫鞋開了燈,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斜對著門方向的沙發上坐了一個人,肘撐在腿上,雙手交叉支著下巴,凌亂的短髮在他臉上投下陰影,遮去了他半張臉,卻遮不住他凌厲的眼神和似笑非笑的嘴角。他的氣場之強烈,恐怕比K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看來,我和K的眼光果然是沒錯的。
鏡夜看到我,緩緩站起身來。我看著他,沒有說話,他也只是默默地與我對視。我們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沉默著。這沉默,讓人窒息,卻讓我有一種隱隱的快意。
我想,大概是時候了吧。
“小豬小豬,肚子突突……”我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按了接聽鍵,毫不意外的是K。
鏡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