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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鏡夜笑起來,眼睛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露出的一點牙齒白得讓人磣得慌。他湊到我耳邊說:“我發現……”

他的呼吸吐在我耳廓上,暖暖的溼潤的,很癢。我驚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他半壓在沙發上,身後是沙發扶手和靠背,前方生路遭堵,雙手被他牢牢扣在身體兩側。敵方狡黠,我軍被困,情形十分不妙。

“……我真是越來越……”

我被他的氣場籠罩,心跳失速,臉紅如血,暈暈沉沉,四肢軟麻,渾身感官彷彿只剩耳朵在工作,豎起來等著他的“越來越”。

門砰的開啟。

“七夜女兒,孩子他媽,你們沒事吧?馨你拉我幹什麼,Host部快要開始營業了啊,別拉別拉~”

門砰的關上。

鏡夜輕笑了一聲,直起身。

我找回神志,真想抽自己兩巴掌。

END

之後好一段時間我都沒再去櫻蘭。也許是逃避,也許不是,但我知道我需要好好想想了。因為我突然開始動搖,我原先以為的想法,似乎並不是我真正的想法。這種感覺很微妙,就比如你去了大學A,並且以為自己實在不喜歡B所在的城市才做此選擇,等到過了兩個月去B市玩了兩次,才隱約懷疑,其實當初只是為了遠離家鄉而已吧,而B離家實在是太近了——雖然大學A其實的確也不錯。

又比如,我曾經一度以為,當初回到東京,是本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是不想見到他們而作出的決策。可是當我在淺草祭上看到鏡夜的時候,我動搖起來——怎麼講呢,其實早就動搖了吧。

淺草祭雖比不上江戶三大祭,因其歷史和規模而每年都吸引著上百萬的人們前來觀看,但也是個大型的祭典了,而且與三社祭一樣在淺草寺舉行。淺草寺入口的大門名叫雷門,雷門正門入口處左右威風凜凜的風神和雷神二將,鎮守著淺草寺。雷門相當於金龍山淺草寺的總門,紅漆八腳門是典型的寬邊瓦頂。雷門最著名的要數門前懸掛的那盞巨大的燈籠,高3。3米,重達100公斤。遠遠可見黑地白邊的“雷門”二字,赫然醒目,著實為淺草寺增添不少氣派。因為時值祭典故燈籠被高懸收攏起來,看起來並沒有3。3米高的壯闊。

我們正是約在這裡見面。逃避了這麼久,我想也該做個決斷了——我去約他的時候是這樣想的,我想他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穿著浴衣慢悠悠走過去的時候,鏡夜已經到了。他身著墨藍色和服,籠手而立,眼簾半垂,眸光清冷幽遠。那和服墨藍為底,繡有同色繁複暗紋,僅右邊袖底銀色藤蔓隱現,低調但是難得的華麗,卻意外的襯得他透出些冷媚的意味。雷門兩側的風神雷神威武兇猛,更反襯得他不若凡人。

我在幾節臺階下乍一抬頭,就看到這傢伙在上面花枝招展的德行,不由得愣了一下,不屑地一撇嘴。但是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把手裡沒吃完的棒棒糖扔了,下意識地整整浴衣。

“七夜。”

“幹嘛?”我唾棄居然有點緊張的自己,沒好氣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走吧。”他朝我伸出手,我看到他瞳仁裡映出的我的身影,我一臉彆扭的表情和情不自禁翹起的嘴角,還有不知不覺伸出的手。

這個傻X是誰啊,瞧那一臉盪漾的,真TM欠抽。憑什麼他伸手我就得抓住啊?

然而我也只是暗自想想,我們倆的手就跟用502膠粘起來的一樣,我想抽來著,抽不出。

……請讓我第N次唾棄自己其志不堅。

我們拉著小手,唱著小歌,吃吃小吃,看看煙花,搞搞小浪漫,表表小白,快快樂樂的逛完祭典。

——對不起,以上是我的妄想。事實情況是,我們一路無言地走過了仲見世商店街,走過了寶藏門,正在走近觀音堂。

小攤是越來越稀,人煙是越來越少。萬千繁華眼前過,衣袖空空不留痕!

我現在很憋屈,十分憋屈。我想吃章魚燒想吃棉花糖想玩撈金魚,我過來這裡是想玩的,大哥你非得挑這時候讓我陪你鍛鍊身體嗎?啊?!就算你一開始說的是“走吧”,那也不用就真的只是走路吧?!如果怨念有實體的話,我相信我現在周圍肯定瀰漫著一股黑色的怨氣,誰見了都得退避三舍,但是前面的傢伙仍然走的悠閒自在。

我們臨近觀音堂,我以為要進去了,他卻帶著我一拐,又走了一段,進了一片小樹林——話說這邊我也來過幾次了,怎麼以前就沒見這裡有這麼個樹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