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好的,”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反正你們——是我們——遇到了某個笨蛋。”
馨愣了一下,與我相視而笑:“嗯,的確是個笨蛋。”
“你去吃飯吧,我不去了。哦對了,順便告訴我廚房在哪兒。”我拍拍馨的肩。
“下樓左拐直走就到了。你去廚房幹什麼?”
“肚子餓了找點東西吃,你這不是廢話嗎?”我以看白痴的目光掃了他一眼。
“可你剛剛不是說要減肥嗎!”馨嘴角一抽。
“當然是騙你的咯,我需要減肥嗎我?”我愈加鄙視的一眼扔過去。
馨額角青筋跳了跳,瞪了我一會兒轉身就走。
我晃晃腦袋,忍不住笑了。覓食去,覓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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覓食歸來。可惜收穫為0。廚房裡也是除了海鮮就沒有別的了。我肚子空空地來,肚子空空地去,拍拍胃部,不帶走一點食物。想找管家問問看附近有沒有便利店之類的店面,卻發現他正在餐廳裡待命。不過鏡夜和環卻已不在餐廳了,只剩春緋在大快朵頤,那速度,跟蟹有仇似的。
我站在陰暗的走道看向通明的餐廳,立了半晌,安撫了一下扁了的胃,抬腳回房間。
開啟房間門,意外的發現燈居然開著,而我記得出門的時候明明關了的。洗手間也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似乎是有人在洗澡的樣子。
…_…|||看來是有人進錯房間了吧。算了,反正我也沒什麼東西在這裡,乾脆換個房間好了。跟那個人解釋也很麻煩的說。
我走進去準備簡單收拾一下東西,卻看到房間主廳的桌上放著一本熟悉的筆記本,它旁邊則是一副金屬架無框眼鏡,我陡然明白,原來走錯了房間的人就是鏡夜?!
我今天是不是跟他犯衝啊喂……
我拎起自己的行李包,明知道如果要避免跟他見到就該快點出門,眼神卻鬼使神差忍不住瞟向桌上的本子,想到白天貌似是巧合的事件,原本消散的疑惑忽然泥石流般爆發,一探究竟的想法越加強烈。最後一頁到底有什麼他不想讓我看到,或者白天的事真的僅僅是巧合?
猶豫了半晌,在以“狐狸不是人所以沒有人權”的理由說服自己後,我終於決定放下手裡的東西,拿起筆記本,緩慢直接地翻到最後,然後迅速僵掉。
搬家吧,我還是。即使債還沒還完,還是,儘快搬吧!
洗手間裡水聲漸息,我猛地回過神來,匆忙將本子放回原處,放棄了看起來遙不可及危機四伏的門,輕腳快步跑到窗簾後藏好,調整好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在非條件反射地躲好以後,我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我要躲?!這是我的房間誒!TNND,要躲也不該我躲啊!我於是忿忿了。然而,聽到浴室門開啟的聲音和被地毯吸得很輕的腳步聲,我還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不想看到他,不想跟他講話,甚至不想跟他處在同一個物理空間呼吸同一個地方的空氣,這就是我此時唯一的想法。
可是,為什麼呢?我討厭我這種莫名其妙的心情,更討厭的是讓我討厭的人還不肯給我思考為什麼我會有這種討厭的心情的原因的時間。
腳步聲停止,又響起,再一次停止時我已經能感覺到他離我有多近,這隻有一塊窗簾布隔開的距離,讓我把他用毛巾擦頭髮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擦頭髮的聲音漸消,我盯著被他的呼吸吹拂得微微起伏的那一小塊窗簾,緊閉上眼,精神高度緊張。那一瞬,我真的以為他會掀開我們之間的障礙,然後微笑著看我的驚慌失措。
可是他沒有。
他在我面前站了一會兒,又擦著頭髮回去廳中央的椅子上坐著了。
我聽到椅墊陷下去的聲音,大鬆了一口氣。
然後我想到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如果他今天晚上就不出門了,那我難道在這裡站一個晚上嗎?!……早知道就躲在床底下了,好歹是躺著的,還可以睡一覺。
我於是悲痛了。
幸好我的悲痛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在我認真地考慮要不要出去自首(?)或是砸窗而逃的時候,突然聽到房間門被大力開啟的聲音,然後是洗手間的水流聲,嘔吐聲,洗手間的門開啟。
“七夜?你怎麼沒……啊對不起,擅自跑到陌生人的房間來了,我本來以為是我朋友的房間的。”
是春緋!我激動了!小春,我在這兒啊!快來救我!
“咦,椅子旁邊那個包怎麼好像跟七夜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