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口氣,然後伸手攬住她的腰。
殷碧涵手上動作僵了下,倒是沒有反對。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吃不下東西,硬塞下去也會全吐出來。”流雲見她沒有拒絕,於是得寸進尺地將頭枕到她腿上。而殷碧涵本來想要推拒的話,也在他的輕語裡煙消雲散。
“沒請過大夫嗎?”
“怎麼會沒有。”流雲睜開眼睛看向殷碧涵,神色安寧下來,“藥喝下去也一樣吐。大夫說我心裡鬱結過重……”話說到一半,突然斷了。
流雲到底是為什麼鬱結,即使他不說殷碧涵也知道。
“碧涵,我不生你的氣。”流雲突然頓了頓,然後艱難地開口,“所以你也不要再氣我……好不好?”輕顫的聲音裡藏著期待以及恐懼。
他不生她的氣,殷碧涵自流雲進來之後第一次勾起唇角。
姬筠卿為了流雲的安全而故意氣走他。平常男人若是聽到這樣的話只怕立時就飛奔回她身邊去了,但是流雲不會。他可以不計較她趕走他的言辭,卻永遠介意姬筠卿輕視他,剝奪他與她一起面對的權力。
流雲,不是個孱弱到只能躲在女人身後發抖的男人。
殷碧涵明知這一點,卻利用他初聽時的混亂將他推到姬筠卿身邊,再用那一句“我不想再看見你們”絕了他回到殷碧涵身邊的可能。
“……好。”殷碧涵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應了下來。
她們三人之間的是非對錯,只怕這世上沒人能理清。本都是長刺的人,偏又喜歡湊在一起,於是受傷便也難以避免。
流雲眉間一鬆,終於露出安心的表情。
殷碧涵輕嘆:“反正有她照顧你,我很放心。”
之前還躺著的流雲聽見這句,突然猛地坐了起來,他用力抓住殷碧涵的衣襟,瞪著她,“你要去哪裡?”神色突然又惶急起來,彷佛殷碧涵下一刻就會消失一樣。
殷碧涵對流雲如此大的反應一怔。
流雲只是急切地看著她,手上越抓越緊。
殷碧涵看了眼他的腹部,“雲,她有照顧你的義務……”未盡之意,不言而喻。
“七個月了。”流雲突然咬牙切齒,用力抓住殷碧涵的手狠狠按在自己腹部,“你以為我是為什麼吃不下東西?”聲音慢慢拉高,流雲的一雙眼睛緊緊瞪著她。
七個月?
殷碧涵低頭,愣愣地看著他的腹部。
七個月前,他在她的家裡。所以……
“在那之前,她至少有一個月沒碰過我了。”流雲又補了一句。
這麼說……
殷碧涵反應不過來。
“你敢走到我看不見的地方,我就立刻墮了這個胎。”流雲見她半晌不語,又狠狠地說了一句。
殷碧涵只能苦笑。
且不說這胎如何,便是對醫理一點都不懂的殷碧涵也能明白,流雲絕熬不過去。本來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換成如今虛弱的流雲十成十是死了。
“雲……”殷碧涵喚得無力,因為她聽得出來流雲的認真。
“我說得出口,就一定能做到。”流雲的眼睛閃閃發亮,一副不逼她答應絕不罷休的樣子。
殷碧涵看著流雲的表情,抿起唇什麼都沒有說。
怪不得流雲會突然出現,原來也是勸她來了。殷碧涵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竟然讓這兩個人都過來勸她,但是流雲的話卻讓她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如果離開了這裡,就意味著永遠也無法再見到這些人。
從幻境外看只是一組程式碼,一個程式,但是這個人真真切切地在她面前,用憤怒悲傷的眼神看著她。他的心意如此清晰明白地袒露在她面前,甚至他的身體,他的面板……
但是如果她留下來,就意味著她要放棄屬於“馮?殷水?涵”的一切。那裡也有她的朋友,有她的家……
“我送你回去。”半晌,殷碧涵避開流雲的視線,只是說了那麼一句。
流雲露出明顯的失望,卻也知道殷碧涵再逼不得。一路上他沒有再說過一句相關的話,只是那堅定的眼神再再表述著他的決心。
殷碧涵送過流雲之後回了家,才踏進書房便被候著的承墨拉住手,匆匆朝臥房走。
“怎麼了?”承墨那一臉焦急的神色讓殷碧涵有了不良的預感。
“快點,快點。”承墨只是拉住殷碧涵朝裡面跑。
兩人不一會就到了臥房裡,一邊服侍的珠淚和蝶夢看見殷碧涵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