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都需要將自身的陽氣或者陰氣調整在一個恰當的範圍內。只要脫離這個範圍,無論陽盛陽虛或者陰盛陰虛,都極容易令人情緒失控,導致無法預料的惡果。
醫家講究“陰陽調和”,所指的除了男女之間的身體結合,更重要的是強調“精、氣、神”的有機融合。
過了足有五分鐘時間,葉溪的情緒鎮定下來,倏地坐正,迅速把自己的手抽離了我的掌控。陽光在她跳躍的黑髮上一閃,猶如十幾條烏溜溜的靈蛇同時飛揚著。
“我沒事了,對不起。”她伸手在自己臉上用力搓了兩下,精神明顯地萎靡下來。
我拉開抽屜,取出一盒正宗的花旗參切片,放在桌面上,先拿了一片含在自己嘴裡,然後凝視著她的臉:“葉小姐,這些參片,有強力提神的功效,對人體保健很有好處,請含一片。”
她放下手,眉尖一挑:“從小,爸爸就教育我,不要吃陌生人的東西,有毒。”
我一愣,會意地笑起來:“我不是巫婆王后,你也不是迷路的白雪公主,並且這些看起來枯燥無味的東西是參片,跟毒蘋果毫無關係。”
白雪公主的故事流傳了幾十年,不過那應該是十歲之前小女孩的床頭讀本才對。
葉溪伸出纖細的手指,選了一片最小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懷疑的神色,遲遲不肯放進嘴裡。
現在的港島,越來越多的西醫槍手對於中醫橫加誣衊,其手段令人髮指,也很大程度上將新一代年輕人徹底洗腦,迷信西醫的同時把中醫視為毫無意義的巫蠱之術。
“相信我。”我微笑著,其實腦子裡一直在思索著她說過的話。
“黑衣女人、黑帳篷、黑色的石板畫,她能聽到什麼呢?”西方神話裡經常有人類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魔鬼的橋段,並以此換取某種超能力,那麼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
葉溪把那片小小的花旗參放進嘴裡,謹慎地品味著。
“葉小姐,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得到‘紅龍被捕’這個啟示的?難道這塊石頭本身,會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力量?”
“不是它,而是與它相似的另外一塊石頭,同樣是黑色的,同樣在正面刻著那幅圖畫,但石頭的背面卻刻著另外的東西,一條……噴火的紅龍……”每次講到不可思議的部分,葉溪總會不由自主地喘息加劇。
並非每個人都有好萊塢魔幻編劇們的想像能力,我明白她這種自然而然的表現,證明內心裡對自己當時遇到的事也並非完全確信。
真實與幻覺,只隔一層薄紙,就像古人說的“白駒過隙、稍縱即逝”。
“哦?紅龍?”我皺了皺眉。剛才我們三個都仔細看過石板背面,黑漆漆一片,什麼都沒有。
“你的意思,它是一塊被單面複製的贗品?”事情的變化越來越奇妙了,不過卻讓我突然鬆了口氣。如果僅僅是某件神秘物的仿製品,自然不會具有什麼破壞性的魔力,也就不值得為它擔心。
“對,它只是仿製品,當時我看到背面那條紅色的龍栩栩如生,甚至會奇怪地聯想到,阿拉伯人的圖騰崇拜怎麼會與中國人相同呢?嗯,這些參片雖然味道怪怪的,提神的功效卻真的很明顯呢!”她臉上又浮起了微笑。
3十根脈搏
中國神話中,龍主水,是縱橫四海、佈施雨水的大神,所以,噴火的龍往往被視為異端妖孽,況且是一條紅龍,更應該是邪惡的象徵。
“難道跟那個名為‘紅龍’的伊拉克霸主僅僅是巧合?”我輕輕按了按太陽穴,混亂的思緒在腦子裡糾纏為一團。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感冒加上身體的極度倦怠,相信自己的思維能力還不會脆弱到這種地步。
“葉小姐喜歡,可以整盒帶走——”我能感覺得到,與葉溪之間的關係正在慢慢融洽。
“我繼續說吧,當時我撲倒在石頭前,突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號角聲。對於樂器,我最喜歡並且擅長的是鋼琴與小提琴,深知它們可以演奏出低靡柔媚、迴腸蕩氣的音樂,但從來沒想到號角也能吹出如泣如訴的聲音——”
她仰起臉,稍微沉思了幾秒鐘,輕輕哼起了一段旋律。
我幾乎不假思索地第一時間叫出來:“葬禮!是阿拉伯人葬禮上的哀樂,而且是召喚死神將入土者靈魂帶走的那種。”
“對,就是哀樂。”葉溪臉上現出一絲苦笑。
書房裡的氣氛驀的陰冷下來,客廳裡的掛鐘再次敲響,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夕陽的光暉斜射在葉溪臉上,在她髮梢邊緣淺淺地鍍了一層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