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菲薩撥通了電話,與對方那個蒼老之極的聲音用義大利語交談著。
方星嘆了口氣:“糟糕,是義大利土語!”她拍了一下額頭,向我微笑著,“沈先生,語言是你的強項,請一邊聽一邊幫我翻譯好嗎?”
我從沒想到自己的語言能力會用到竊聽方面,情況緊急,只是輕輕點頭,根本無暇回答。
“毒刺?很久沒有她的訊息了,不過你知道,她是不甘寂寞的人,一定會在江湖上攪出事來。我說過,她是貪狼星逼宮入命,一生不是出入王室大富大貴,便是鋌而走險踏入魔道。最後一次得到她的訊息,是在阿拉伯沙漠裡,據說她在尋找一批寶藏。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
蝰蛇的聲音蒼老而沙啞,與本菲薩一樣,他似乎也已經醉意醺醺了。
2冷七終於出現了
本菲薩嘟嘟囔囔地嚷著:“老鬼,我問你,分離獸性本能與人類思想的功夫,除了我們三個,是不是還有哪一派的人能夠做到?現在,我——”
畫面上,戈蘭斯基狠狠地在他額頭上一點,示意他不要胡亂說話。
“那種本領從中世紀流傳下來,本來就很晦澀難懂,我只不過是機緣湊巧,才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其他人?哼哼,除非是墳墓裡爬出來的人開口說話,把以前那些異術大師們的智慧喚醒。好了好了,這問題你問過多少次了?我再告訴你一遍,你、我、毒刺,才是掌握這門功夫的舉世唯一的三個人。我要睡了,我要睡了……”
本菲薩還想再問,電話已經被結束通話,“嘟嘟嘟嘟”的佔線音響了起來。
戈蘭斯基起身,走到那怪物前面,抱著胳膊狠狠地盯著它:“喂,蝰蛇的意思,假如有人趕在咱們前面做了什麼,就一定是毒刺干的,對不對?”
怪物仍在酣睡之中,偶爾動動身子,但始終沒被驚醒,像是疲倦之極的孩子。
“沈南,我覺得那怪物好像有所改變,怎麼會如此安靜?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方星在自己額頭上連續敲擊了五六下,忽然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我所見到的怪物,無論成年的還是幼小的,身體裡都彷彿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活力,跳躍行走時、逼視我和方星時,都帶著一股霸道暴戾的殺氣。那種混合著獸性和魔性的殺氣是與生俱來的,即使在睡夢中也不應該有所減弱。
現在,透過監控畫面看,體型龐大的怪物老老實實地蜷縮著,既沒有防人之心,也沒有傷人之意,似乎已經失去了原先那種殘暴兇狂的靈魂。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本菲薩已經攫取了怪物的靈魂,轉移到切尼身上?”方星眼睛一亮。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回答:“那麼,切尼已經死了,難道那靈魂也跟著死了?”
方星立刻搖頭:“不可能,根據能量守恆定律,即使切尼這種中間載體崩潰掉,靈魂依舊是靈魂,會在第一時間從載體的軀殼中逃逸出去。”
這些充滿了悖論的問題,答案被本菲薩揭示了出來:“對,老鬼很肯定地說,只有毒刺能做到那一點。當時,毒刺離開梵蒂岡時,她的水平已經超過了老鬼,有一次,她甚至面對面地攫取了老鬼的靈魂,把他嚇得四天四夜都沒睡好。老鬼說過,毒刺天生就是為‘離魂術’而存在的,她修煉一天,要頂得上普通人修煉一年。幾年過去,不知道她的異術增進了多少,反正比我要高很多,唉——”
戈蘭斯基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的意思,只要她出手,就沒人能夠阻擋了?如果她幫紅龍,我們每個人豈非都死定了?”
他的腳尖輕輕踢在怪物的爪子上,但怪物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抱頭大睡。
“基本是就是這樣。”本菲薩傻笑起來。
“那麼,你豈不成了毫無用處的累贅?”戈蘭斯基剎那間兇相畢露,雙手一揮,兩柄袖中劍亮了出來。
“我是累贅?呵呵,明天,明天我就回梵蒂岡去,這一次就算白跑一趟,你不必付給我酬金,咱們互不相欠——”本菲薩剛想站起來,戈蘭斯基的雙劍霍的一閃,已經從他的後心刺入,前胸穿出,兩行鮮血由劍尖上激濺直飛。
以利益聚合的團隊,往往會以利益的終結而瓦解,可能他們之間就是存在著某種僱傭與被僱傭的交易。當戈蘭斯基確信本菲薩江郎才盡的時候,就出手擊殺,連撤身事外的機會都不給對方留下。
“嗯,這是我完全能猜到的結局——你那位駭客朋友如果一直跟戈蘭斯基在一起,早晚給他害死,是不是?”方星冷笑,對戈蘭斯基充滿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