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有事?”
胡桂大吃驚得忘記了悲哭,“義父過世,咱們總得……”
胡桂揚連連點頭,“對,應該過去看看。”隨手帶上門,拽著胡桂大往外走,到了院門突然問道:“義父留下遺囑了?”
胡桂大氣憤至極,“三六哥,你、你怎麼這樣?”
胡桂揚笑著摟住三九弟的肩膀,一塊出院,也不鎖門,向巷子口走去,“我就是想知道小柔歸誰了。”
胡桂大氣得臉通紅,小柔是趙瑛身邊的四名丫環之一,最受寵愛,年紀雖小,義子們卻都當她是半個乾孃,從來沒有不敬之意。
走不多遠就是二郎廟,胡桂揚看著廟門,長嘆一聲,滿是憂傷。
胡桂大總算原諒幾分,“三六哥,不必太傷心,義父早就說過,對大家都有安排。”
胡桂揚搖搖頭,“我嘆的不是這件事,春院衚衕來了一位新姑娘,今天要到二郎廟裡上香,我想我是沒機會見著了。”
胡桂大揮拳向三六哥肚子打去,卻被胡桂揚摟住了脖子,用不上力,只得大聲道:“大家都說你不孝,結果你還真是這樣,白瞎義父疼你一場,昨天還提起你的名字。”
“提我的名字?”胡桂揚對這樣的殊榮頗感意外。
“對啊,義父說等胡桂揚他們回來再定抓捕妖狐的計劃。”
胡桂揚鬆開三九弟,“‘胡桂揚他們’只說我的名字,沒提別人的?”
胡桂大搖頭。
“昨天還有誰不在家?”義子們習慣將趙瑛的住處稱為“家”。
“大哥和二三哥在通州,十三哥、十五哥、三一哥在南京,十六哥、二四哥、二八哥在太原,其他人都在。”
胡桂揚嗯了一聲,大哥胡桂神一直是義子團的首領,十三哥胡桂兼聰明機敏,被義父視為軍師,十六哥胡桂奇武功超群,常常執行最艱難的任務,其他義子當中還有三五位頗受重視,不管怎麼論,胡桂揚都不是其中的佼佼者。
“義父是不是說錯名字了?”胡桂揚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胡桂大也不客氣,兩手一攤,“大家都這麼說。”
崇文門裡街向來熱鬧,這時已是車水馬龍,兩人靠邊行走,路上胡桂大講述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他是四名隨從之一,去過西廠,親眼見到義父出來之後面色陰沉。
“聽說新任廠公名叫汪直,也是斷藤峽人氏,我還說今後有靠山了,可是看義父的樣子不太高興,可是義父昨天沒見著汪直啊,可是那個老太監好像已經斷定義父與汪直合不來……”胡桂大一口一個“可是”,滿腹疑惑。
胡桂揚一點都不關心,抬頭看看天,“真是好天氣,再過不久,就能出城踏青了。”
“三六哥,你就不能有點人情味兒嗎?”胡桂大對這種反應很不滿。
胡桂揚笑道:“人情人情,人活著才有情,死了什麼都不剩,義父不信鬼神,乾孃過世的時候,義父也沒哭天喊地。”
胡桂大扭過臉去,再不跟三六哥說話。
在觀音寺衚衕巷口,老五胡桂猛迎面走來,“三九弟,快去錦衣衛通報袁大人。”
“這麼多兄弟,就讓我一個人跑腿啊,我還沒見義父最後一面呢。”
“快去。”胡桂猛喝道,老大胡桂神不在,他就是留守諸義子的頭目,胡桂大不敢不聽,嘀嘀咕咕走了。
胡桂猛年紀比較大,當年被收養的時候就已經十四五歲,如今年近三十,個子沒怎麼長,只是越來越敦實,膚色較黑,鬍子幾寸長,看上去更老成一些。
“三六弟,到我家去說話。”胡桂猛就住在衚衕口左手第一家。
胡桂揚笑道:“五哥,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吧。”
胡桂猛向來不苟言笑,這時更是神情冷峻,“好吧,我就有話直說了。咱們四十個人當中,七人已經當上錦衣衛,剩下的人義父一直在努力推薦,可惜他老人家突然過世,推薦的事得有人立刻接手,否則的話,你們都可能半途而廢。”
胡桂猛已經是錦衣衛校尉,胡桂揚還不是,“五哥想著我們。”
“自家弟兄不必客套,我想著你們,你們也得想著我。”
胡桂揚眉毛一抬,表示不解。
“弟兄當中,數你聰明,只是不愛顯露,義父昨天偏偏提起你的名字,想必也是因為這個。三六弟,記住,你得著我的承諾了,別人我不敢保證,但是肯定會將你保入錦衣衛。”
“那敢情好。”胡桂揚笑了笑,“起碼月月有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