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間。”胡桂揚沒再解釋下去,笑了笑,“既然你來了,我就不在這裡礙事了,立刻就走。”
“你要去鄖陽府?”石桂大明知故問。
“對,走水路,能快一些。”
“我派人送你出山。”
“多謝。”
石桂大沒說是否按兵不動,胡桂揚也沒多問,召集自己的人,收拾行李,上馬起程。
李半堵奉命帶路,次日一早,他們遇見了進山平叛的官兵,這是一支正式的軍隊,與之前攻打鐵家莊的一千人全然不同,衣甲鮮明,旗幟整肅,或騎馬或步行,無不井然有序,遠遠地就有斥候,若非李半堵帶著通行令牌,胡桂揚等人根本走不過去。
四名村民平生第一次見到官兵,心中不免緊張,就連膽子最大的小草,也低著頭前行,不敢東瞧西看。
終於穿過官兵的長長隊伍,小草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郭舉人力氣再大,只怕也不是官兵的對手。”
“咱們已經報過信兒了,剩下的事情只能聽天由命。”老郭七等人一點都不想回頭。
再往前走,每隔一段距離還有官兵留下的哨所,全由李半堵上前交涉,保證胡桂揚等人通行無阻。
山口以外,官兵在一片平地上建起一座臨時營地,用來存放糧草與器械,輸送車輛在路上絡繹不絕,看樣子,朝廷這一次非要將山中流民村莊一舉蕩平不可。
眾人停在路邊,讓行一隊官兵,袁茂忍不住道:“兵部從來沒這麼利索過,放在從前,光是商議就得十天半個月,真正出兵至少要一個月以後。”
“這是西廠的本事。”樊大堅的語氣裡透著一絲敬畏,說罷看向胡桂揚,輕輕搖頭,表面上,他們也屬於西廠,卻幾乎分享不到廠公汪直的權勢。
又走出一段路,前方再無哨所攔路,李半堵告辭,胡桂揚返身送他一程,李半堵再三勸止,拱手道:“不勞相送,胡校尉請回。”
胡桂揚勒馬,“李師傅慢行。”
李半堵揚起馬鞭,又慢慢放下,說:“唉,就當是我多嘴多舌吧,胡校尉,你這個樣子可不行啊。”
“請指教。”
“趙家從前家大勢大,結交廣泛,如今房、人、財、物全歸……石校尉,你孤身一人,是查不了案的。”
胡桂揚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諸人,與石桂大相比,確顯凋零,於是笑道:“沒辦法,我把人都得罪光了,該出面的時候又沒有出面,落得孤身一人也是應當。”
“我看石校尉不是薄情寡義之人,不如由我居間說和,你們……”李半堵看出這兄弟二人已是貌合神離。
“多謝,但是不必了,我與石校尉的關係很好,只是查案手段不同,各有所長,沒準我還能先行一步呢。”
李半堵搖搖頭,“既然如此,告辭了,胡校尉什麼時候需要,我還願意幫忙。”
胡桂揚謝過,李半堵騎馬回山裡。
胡桂揚等人默默前行,離群山漸遠,四名村民初時頻頻回望,十餘里之後也不那麼在意了,開始對未來忐忑不安。
這天傍晚,他們回到莫家莊,莊主莫藹與沈乾元已經帶人離開,沒說去向,留守莊丁認得胡桂揚,招待得很熱情。
休息一晚之後,胡桂揚對身邊諸人做出安排,袁茂回京城向西廠索要相關文書,然後去通州匯合。
胡桂揚問樊大堅,“老道,你的莊園在什麼地方?”
“城西,離這裡不算太遠,一日可到,想去看看嗎?我那莊子不大,風景倒還雅緻……”
“我不去,你帶這幾個人去,暫時安置在你莊裡。”
樊大堅不知該怎麼回答,小草上前道:“我不去,我要跟你一塊去什麼陽府。”
“不行,你一個小姑娘,連屬籍都沒有,出行不方便,我沒法帶你走那麼遠。”
除了小草,其他三名村民都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小草指著何三姐兒,“她也是小姑娘,為什麼能跟你走?”
何三姐兒比小草大好幾歲,但是個子稍矮一些,容貌清雅,在山裡走了這麼多路,也沒有太大變化,笑道:“我本是江南人,再回江南順風順路。”
小草勉強接受這個解釋,胡桂揚向樊大堅道:“這就走吧,還等什麼?送人之後,也去通州與我匯合。”
“啊?好吧。”樊大堅不是特別情願。
“就當他們四人在你莊上住店,等我回來,向西廠給你要一筆費用。”胡桂揚瞭解樊老道的心事。